老夫人聽之氣不打一處來,「若想做官,自己去考功名也算他有些志氣,那兩個不提氣的竟把算計打到你的頭上了!須知,天下可有掉燒餅的好事?」
老夫人恨余嘆一口氣感惋,「你從小長在我身邊算是有些出息,可卿白...卻被那不提起的妾室給養廢了!被那梁家按著脖子吸血還不知,整日又流連於煙花之地不成體統!男人一入了溫柔鄉,還能有什麼出息?可是褚修你卻不同。」
話鋒一轉,老夫人瞥一眼身側可與明月爭輝的長孫,語重心長,「雖說男子不墮溫柔是好事,可也不能連個女人都不沾,說到底,還是子嗣要緊。況且你如今多大了,身邊也該有個伺候的,大母若此刻就見了你父親母親也算有個交待。」
沈卿司知道她又要念那一遭她成家立業、傳宗接代的老話,剛要婉言拒絕。
「你少拿那些由頭搪塞我!」一句話就將他預備吐口的話堵住,「我此刻也不勸你自己去尋了,你院裡我已安排好現成的了!樣子必是好的,難得的是性子也穩妥聽話不是個攀高枝兒的。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說?」
「不就是素煙?」想起那雙欲言又止又掛在他身上的杏眼他就忍不住的皺眉,「大母,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
「素煙已被我打發到別處去了!不是別人,就是在你院兒里塑雪的那個,想必你已是見過了。」
沈卿司還倒真有些好奇。
不為別的,而是他院子裡此刻老實作者的那頭活靈活現、討巧喜慶的大雪獅子。
一人半高的雪獅子簡直是像從無到有、天生地長似的。
從不見有人塑它,可日日他回來的時候都能發現它長了一大節,亦或是添了新物件兒。
好像是那塑雪的人故意躲著他一般。
有可能嗎?他心下立刻否定。塑的那樣好,是個人都要變著花樣的上前討賞,哪有躲著的道理?
本來想拒了老夫人,可是自己若不應,她總是要惦記籌謀著,畢竟年歲大了。再言,不過就是個丫鬟,放在身邊當個物件擺設罷了,大母這邊也能消停一陣子,便隨口允了此事。
比及回到自己院子之時,瞥一眼見那雪獅子,竟又長出了幾叢栩栩如生的眉睫。
轉進屋子,果真有陌生的丫鬟在灑掃,遠遠見了是個膚白的,可身上的衣裳卻又舊又不新鮮,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面容如何,那丫鬟就低下了頭快步朝自己走來,微微福身,「大爺。」
沈卿司冷淡回了聲,「煮杯茶來。」那一身瘦伶伶的粗布俯順著,手腳還算利落,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端了茶來,只是仍舊低垂著頸子。
玄青的袍角壓著流雲暗紋,銀色鏤空木槿花鑲邊的袍尾下,是雅青貂毛的皂靴。
桑無憂眼下的高門權貴,是天上的冷月寒霜,她傾著身子無波無瀾,「爺,請飲。」
內室的細墁地磚平整均勻,將她狹隘的視線分割切碎,觸手接過杯盞的手吞慢且涼,如他此時的聲音,「抬頭,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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