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窩窩頭不值錢，值錢的是心意。

要是江瑩瑩直接送衣裳或者錢財，趙廠長能直接把她罵出去。

可這幾個窩窩頭，還真是送到了心坎上。

正好到了飯點，江瑩瑩索性笑眯眯的拿出一個窩窩頭遞過去：「就當我請你吃飯了！」

請吃窩窩頭，這丫頭可真是！

趙廠長笑起來，也不客氣的咬了一大口。

混合著豬油和雜糧的香味，再加上白菜的清香，這個味道可真是沒的說。

趙廠長一口氣就把一個窩窩頭吃完了，卻覺著更餓了。

江瑩瑩這才不緊不慢的把筐子放在辦公桌上，又拿出來一罐辣椒油，笑得更燦爛了：「配這個，味道絕對好！」

這下，趙廠長更拒絕不了了……

這場大雪停後，天氣更冷了。

江瑩瑩靠著保暖內衣又進帳不少，這時她手裡已經有了三千多塊錢，再加上家裡的布料和縫紉機這些不動產，差不多到了四千。

年關將近，沈堯終於回來了。

他身上穿著臨走前江瑩瑩給他的那件毛呢外套，裡面塞的鼓鼓囊囊，肩上扛著一個大大的編織袋。

李雪蓮還沒說話，眼眶先紅了：「你這死孩子，還知道回家！啊！你知不知道娘夜夜睡不好覺，生怕你出事！」

「小王八羔子！生下來就是討債的！」

「娘！」

沈堯不躲不避，任由李雪蓮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衣服上，不疼卻有點心酸。

沈慶宏拉住她：「行了，你看你這是幹啥！兒子手都凍紅了，還不趕緊讓他進屋！」

李雪蓮這才擦了一把淚，拉著沈堯就往堂屋走，嘴裡還絮叨著：「先去爐子跟前暖暖手，我給你倒杯紅糖水，對了廚房有包子，我現在熱上……」

「哦，光吃包子不行，我炒兩個雞蛋……」

「還是四個吧……」

「還喝熱湯嗎？……」

她一連說了好幾句話，腳步卻雜亂無序，不知道該先幹什麼。

沈堯嘆口氣，把她拉住坐下：「娘，我不餓，車上吃過東西了！你坐下來歇歇！」

李雪蓮愣了半晌，才悶不吭聲的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不餓總冷吧？那雙手都長凍瘡了！」

沈堯的一雙大手露在外面，又糙又黑，手背上還有幾個紅腫……

沈慶宏也嘆口氣：「掙錢也得有個度，這錢還有掙完的時候？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沈堯點點頭，環顧一下四周，才抿嘴道：「曉芸和江瑩瑩呢……」

李雪蓮好笑的瞪他一眼：「要問你媳婦就直接問，還帶上你小妹做什麼幌子？」

「瑩瑩去縣城了，說是快過年了，多屯點肉和菜什麼的。過兩天要是再下大雪，這路可就沒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