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是冰的,不辣嘴,也不嗆嗓子,跟喝冰飲料一樣。
「大嫂,你跟我大哥是真愛,我大哥死了,你往後餘生可能都在哀悼他、惦記他。可我和南初,畢竟是不一樣的,我沒法去原諒一個在我頭上戴綠帽的女人。」
「既然不能原諒,那就向前看,把這號人徹底忘了,你又在不爽什麼?」
陸之律攥著那冰杯,指節用力發白,眼底現出一抹寒意和戾氣來:「她有種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弄死她。」
「你恨她?」
陸之律咬牙冷笑,「我不該厭恨她嗎?」
在被他捉姦在床的那一刻,她甚至都不知悔悟。
他給她選擇。
只要她從蘇經年身前讓開,不管她和蘇經年有沒有發生過關係,他也不至於那麼厭恨。
朝蘇經年開的那一發空槍,就是試探和考驗。
但結果很明顯。
南初擋在了姦夫面前。
夏潯靠在沙發上,晃著酒杯里的龍舌蘭,仰頭沉吟道:「我也厭恨過老爺子,我恨他為什麼要在我跟你大哥快結婚的時候,還要逼你大哥去金三角執行任務。如果你大哥沒死,現在我和你大哥還有瑾言,我們一家三口,會很幸福。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恨了三年,瑾言一天天長大,他越來越像你大哥了,除了工作,我其他的心思都放在了瑾言身上。你說,我不該恨老爺子嗎?可我現在不想恨了,太累了,我只想看著瑾言平平安安長大就好。」
想起陸之放的死,陸之律到底是愧疚:「大嫂,是我們陸家對不起你。如果當時我願意聽爺爺的,爺爺就不會讓大哥去金三角,是我不好,是我的叛逆和反骨,間接害死了大哥,抱歉。」
如果當初他代替大哥去執行任務,也許他不會死,大哥也不會死。
夏潯苦笑著搖頭,「都是命吶,這就叫命數。之律,聽我一句,你要是恨這個人,被這個人主宰了情緒,那你會陷在裡面,越是掙扎,越是下陷。倒不如一把灰,揚了它,來的乾淨。」
陸之律將口腔里的冰塊狠狠咬碎,「大嫂,我不是你,做不到不計前嫌。揚灰可以,但在那之前,我得把她挫骨揚灰。」
夏潯一臉明了的笑笑,「還說不在乎,都恨成這樣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種手段和德行,人姑娘敢背叛你?也是個狠角色。」
陸之律冷哼一聲:「倒是我小看她了。」
一瓶龍舌蘭,夏潯喝了一杯。
其餘的,全是陸之律喝的。
他平時酒量不錯,但今晚,酒不醉人人自醉,很快倒在了桌邊。
夏潯嘆息呢喃:「浪子還有受情傷的時候,都是報應啊。」
在感情里,負了太多人,也許本身就是一種孽債,在某個特定時刻,像是迴旋鏢,全部償還報應回來。
人人都以為自己是情場的強者,可以隨時抽身離開。
可是玩弄感情,最終呢,也被感情戲弄。
夏潯拿了條薄毯,正想披在他身上,卻看見他白襯衫上,映出了斑駁血跡。
「……」
好傢夥,傷成這樣,還敢喝這麼多酒?
簡直不要命。
她伸手推他:「之律,醒醒,你背上的傷,得去醫院看看。」
陸之律已經醉死,趴在那兒一動不動。
夏潯正想去打家庭醫生的電話,陸之律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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