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衛縈翩然進帳。

軍營中不許女子出入，然而都知道衛縈如今是賢王的人，因此也沒人敢攔她。

看著一地的狼藉，她嗓音溫軟：「王爺消消火，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果然如她之前猜測的那樣，這賢王剛愎自用，沒了賀蘭玉在身邊提點，一手好牌也打得稀爛。

果真難當大用。

但事到如今，她已經上了這條船，也沒有反悔的餘地。

賢王若是不能成事，她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除了耐著性子哄他，她也別無他法。

「消氣？本王要如何消氣？」賢王咬緊牙關，眼裡遍布陰霾，「這邊進展不順利也就罷了，盛京那邊也一直僵持不下。洛家軍那群廢物，連個神機營也對付不了，虧本王在他們身上耗費了那麼多心血！」

衛縈靠過去，替他按了按肩：「王爺別惱呀，這世間的事本就沒有一蹴而就的。況且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這般恰好證明王爺是天命所歸。」

賢王心中的怒意勉強消散了些，衛縈再接再厲，「好事多磨嘛，王爺且耐心些，不妨將賀蘭先生也找回來，他畢竟善謀算，王爺身邊也需要一個出謀劃策的軍師，您說是不是？」

賢王一聽心下也有些動搖。

他原先有些不滿賀蘭玉事事都愛管著他，想到自己大業將成，現在也用不上他了，於是出城的時候就沒把他帶上。

如今看來，沒了對方還真不行，這仗也不是他想像中那麼好打的。

見他有所動搖，衛縈眼微閃了閃：「還有那謝禎，他縱然是厲害，可到底也有軟肋，王爺不妨從別處下手？」

賢王眯了眯眸抬頭看向她：「你是說……他那夫人？」

他心裡是有些不信的，「一個女人而已，對他能有多大的影響？」

在他看來，成大事者，不會受困於兒女情長，尤其是謝禎出身錦衣衛，那都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冷情冷心，六親不認，怎麼會為女人所累？

衛縈唇角輕輕勾起：「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王爺別不信，謝大人可是個難得的情種，我可以保證，只要你將虞枝捏在手裡，他必然會投鼠忌器。」

她指尖在賢王心口打著轉，笑容意味不明，「屆時王爺你讓他跪著，他還能站著不成？」

賢王抓住她作亂的手，皺著眉若有所思一會兒，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你說的倒是容易，本王有什麼本事將他夫人給綁來？謝禎那樣寶貝她，況且如今姑蘇城又被封了只進不出，我縱使有心也無力。」

衛縈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唇角抿起笑意：「這事倒也不難，王爺是沒有辦法將她抓過來，卻能讓她主動送上門來。」

她附在賢王耳邊說了句什麼，後者眉頭微微一皺：「這真的能行得通？」

她眼睛微彎：「試試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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