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攸寧目眥欲裂,恨不得從她身上剜下塊肉:「你就那麼篤定本郡主出不去嗎!」
她心裡其實是有一絲慌張,從前她風光的時候,誰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可外面那些獄卒對她全無從前的恭敬客氣,反而態度十分惡劣。
世人皆捧高踩低,這變相的能看出上位者的態度。
然而她不信,她爹爹是淮南王,為皇室立下汗馬功勞,他們怎麼能這麼對他!
虞枝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譏諷,為她的天真:「郡主還不明白?從前皇室需要淮南王這把刀,你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淮南王令皇室蒙羞,你便是他們恨不得除之後快的污點。」
她眼神憐憫,惡意地嘴角一彎,「你不妨猜猜,自己能在這裡活到幾時?呀,說不定明日,我便能聽到郡主畏罪自殺的消息了。」
洛攸寧神色劇震,瞪大了眼踉蹌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地否認:「不可能,你在騙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虞枝不介意讓她死的更清楚些,話音透著冰冷的譏誚:「你今日對皇后出手,是受了賢王還是太后的挑唆?如今木已成舟,他們豈會留下這麼大一個禍患活在世上?」
洛攸寧臉色驟然一白,虞枝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說不上可憐還是奉承:「沒腦子的蠢貨,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真是可憐啊。」
虞枝看著洛攸寧失魂落魄的模樣,目的已達到,也不再多留,紅唇微勾:「顧及昔日舊情,今日我便來送郡主最後一程,黃泉路上,郡主好走。」
她說完,潔淨的裙擺在空中一旋,轉身離開。
洛攸寧瞪大了眼要去抓,卻抓了個空:「你不許走!你把話說清楚!虞枝你給我回來!」
往日她見了虞枝,望見的都是對方恭敬垂首的姿態,還從未用這種角度看她,仿佛兩人的身份一夜間置換。
她的背影窈窕,在這樣的環境中甚至有幾分優雅從容。
洛攸寧看著看著,一臉失魂落魄。
她捏了一手好牌,是怎麼打到這個地步的?
虞枝毫不留戀,對身後的動靜置若罔聞,獄卒見她出來,聽見後面女人宛若瘋癲的咒罵,小心翼翼賠笑:「這罪奴簡直豈有此理!沒傷著謝夫人吧?」
虞枝勾了勾唇,莫名想到世態炎涼這個詞,她面上依舊是溫溫柔柔:「不妨事,我不會計較。」
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什麼?
獄卒只覺得她太過善良,滿是唏噓地將她送出了牢門。
虞枝的馬車停在不遠處,她靜靜地隨著銀翹往前走,銀翹忍不住出聲:「真是活該!從前她屢次三番欺辱夫人,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
方才洛攸寧那副模樣她都沒敢認。
虞枝神情平靜,沒有搭腔,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一道身影猝不及防撞入眼帘,她腳步倏地一頓,抬頭望去,面色微驚。
謝明衍站在她們的馬車旁邊,周身陷入一片陰影里,抬頭看過來,神色隱晦不明。
銀翹也嚇了一跳,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二少爺怎麼在這裡?!」
他沉沉的目光籠住虞枝,唇角微扯:「真巧,三嬸又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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