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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正欲離開,葛全下意識叫住他:「貴人留步!」

他看了眼桌上的銀票,咬了咬牙:「貴人如何稱呼?小人又該怎麼聯繫您?」

虞枝沒有回頭,唇角輕輕勾起:「稱呼嘛,等你做好決定再說吧。至於如何聯繫,三天後我自會讓人來找你。」

葛全望著她緩步離開的背影,眼裡閃過強烈的掙扎。

若是虞枝步步緊逼,說不定他還要慎重考慮一下,可她擺出這副可有可無的姿態,好像並不在意他的決定一般,他心中又忍不住猶豫起來。

這件事風險的確很大,可正如她所說,風險往往伴隨極大的利益。

「夫人,咱們就這麼走了?」柳惜年對虞枝的舉動表示不太理解,「實在不行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不怕他不答應!」

自從來了盛京,這小子干起威逼利誘的事是越來越熟練,虞枝不禁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把人孩子教壞了?

「對付這樣的人,威逼固然能換得他一時服軟,可此人本就是個地痞無賴,兩面三刀的事也不是做不出。」虞枝撩起面紗,明亮清澈的眼睛閃過一絲微光,「萬一他前腳答應了我們,後腳就到淮南王那裡告發,把我們給賣了怎麼辦?」

雖說淮南王不一定能順藤摸瓜查到她頭上,可打草驚蛇到底不妥,事情沒辦成,還讓對方起了疑心,這可不是她的目的。

柳惜年沒料到還有這種可能,皺著眉啞口無言。

因為不常與人打交道,他的行事作風難免有些一根筋。

「等著吧,他會答應的。」

柳惜年撓了撓腦袋,神情困惑:「為何?我剛才瞧著,這人明顯是貪生怕死之輩,不像有那個膽子的。」

虞枝笑了起來,意味不明看了眼他:「你說得對,可與此同時,他還是個賭徒。」

身為一個賭徒,哪怕只有一絲贏的可能,他們也會賭上全部身家去嘗試,葛全很難不生出孤注一擲的念頭。

柳惜年沒賭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

陳楚楚的案子最終還是以自殺結了案,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若不是和謝明衍扯上了關係,這樁案子都不會輪到大理寺來審理。

再加上陳楚楚的爹也是個怕事的,別說為女兒的死討回公道了,壓根兒連問都不敢來問,還是陳夫人哭著將女兒的屍身帶了回去安葬。

虞枝在府里難免會和謝明衍碰上面,對方不再像之前一樣上來主動糾纏她,而是用一種陰鬱複雜的目光沉沉盯著她。

一開始她還會有些不習慣,畢竟任誰被這樣陰惻惻的目光尾隨,也會後背發涼,後來已經能坦然面對。

直到有一次,謝明衍叫住她:「三嬸。」

虞枝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轉過身來,狐疑地望著他,面上露出敷衍的笑意:「二少爺有事?」

謝明衍走上前幾步,她忍住後退的衝動,雖然沒動,可渾身都警惕了起來,目光不著痕跡帶上一絲戒備。

謝明衍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微微俯下身,用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你選了謝禎,就這麼確定他會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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