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回去的路上心裡忐忑不已，沒請來表姑娘，主子不會遷怒於他吧？

可見白日裡主子當街殺人確實給人家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說到底表姑娘也只是個不諳世事的閨閣少女，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

謝禎掃了眼阿渡空無一人的身後，眼神就沉了下去。

阿渡訕訕道：「表姑娘說身子不適，就不過來了。」

謝禎的輪廓隱在陰影里，看不分明。

良久，他淡淡一嗤：「知道了。」

阿渡暗暗嘆息，及時止損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

虞枝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夢裡全是鋪天蓋地的血色。

她夢見死掉的那人化成厲鬼找她索命，關鍵時刻，謝禎冷漠的側臉出現在眼前。

次日醒來，虞枝神色略顯萎靡。

她坐在床上緩了許久，揉了揉額角神情恍惚：她夢見謝禎的次數是不是也太頻繁了？

莫非她對謝禎……生了什麼不該生的心思？

謝禎可是謝明衍的叔父啊！

「姑娘？姑娘？」

虞枝猛地回神，神色閃過驚慌：「怎麼了？」

「想什麼呢，奴婢叫了您好幾聲您都不應。」銀翹沒想太多，扶著她下床，「福榮院那邊傳話，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虞枝微微皺眉：「難不成昨天的事老夫人知道了？」

銀翹搖了搖頭，端來盆為她洗漱，眼裡閃過思索：「奴婢看桂嬤嬤的表情不太像，哎呀，有什麼事去了就知道了。」

——

虞枝到福榮院的時候人都到的差不多，連大房的兩個庶女謝婉謝瑩和二房的嫡子謝昭都在。

她按捺住心中疑惑上前問安。

老夫人笑著讓她落座：「既然大家都來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屋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我年紀大了，就想盼著家宅安寧，一家人健康平安，聽說城外普陀寺的平安符很是靈驗，就想著讓你們這群小輩去廟裡住幾天，求個平安符回來。」

「祈福啊。」謝琳琅不感興趣地撇了撇嘴，她生性活潑好動，讓她去廟裡住上幾日吃齋念佛，簡直是要她的命！

「琳琅。」話剛說完，她就被二夫人瞪了眼。

謝琳琅和謝昭面面相覷，乖乖閉了嘴。

謝明衍顯然不太樂意，不過事先被自家母親敲打過，倒是沒敢拂老夫人面子。

謝婉謝瑩倒是表現的很開心，兩姐妹是雙生花，長相都差不多，不過熟知的人就能看出差異，謝婉性子文靜，謝瑩天真浪漫。

「阿妤，你覺得呢？」老夫人慈愛地看向虞枝。

突然被點名，虞枝愣了一下，彎著唇笑起來：「好呀，阿妤也想為老夫人祈福。」

這話是發自內心，畢竟老夫人是真的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