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勝仗，世人就誇我，我打了敗仗，世人就罵我。我屠了寧鄉城，他們說我殘暴，我奪回燕雲十二城，他們又誇我立下不世戰功。

你看，好壞都讓他們說盡了，我若在意，豈不是要把自己折磨死？」

顧清晏盯著胡秀兒，眼中滿是執拗和不甘，

「我保家衛國，守護邊疆，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自問對得起家國百姓，對得起顧家列祖列宗，對得起爹娘生養舅舅教養的恩情。

我此生唯一奢望，不過是想同自己心愛的女子在一起，為何不可？

我不覺得入贅委屈，只要能同你在一起，我怎樣都可以。

戰場上幾經生死，我都不曾怕過，你擔心的那些，我更不會在乎。

我能成為西北軍主帥，能封侯，靠的是軍功，是自己。

若是因此反倒成為我跟你在一起的障礙，那不如舍了罷了。

我憑自己本事得到的，就能憑自己本事捨棄，我告訴你，我不在乎這些，我只在乎你。

所以，胡秀兒，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胡秀兒說不出話來，可她又不得不承認，她對跟顧清晏在一起這件事，是害怕的。

所有的排斥，都源自於恐懼。

那她的恐懼又來自於什麼呢？

她明明知道顧清晏不是宋瑜，即便將來不喜歡她了，後悔了，也不會像宋瑜那般逼迫折辱她。

以他的高傲，就算結束，應該也會結束的體面。

而她也不是上輩子那個任人欺辱的傻子了，她有能力保護自己，不會讓自己再落到上輩子那種境地。

可她依然害怕，依然不敢接受顧清晏的心意，不敢想像跟他在一起的這種可能。

為什麼？

胡秀兒不知道，她茫然又無措地看著顧清晏，像個迷路的孩子。

顧清晏忍不住心疼了，再弱柳扶風嬌柔可憐的女子，都比不上眼前這個堅強又倔強的笨蛋，偶爾露出的脆弱和茫然，讓他心疼。

拉過胡秀兒的手，緊緊握在手心，顧清晏放緩了語氣道：

「胡秀兒，在沒遇到你以前，我從沒想過我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我沒想過自己要娶什麼樣的女子為妻，我對未來妻子也沒有任何期盼，可能等年歲到了，皇上賜婚，能和她相敬如賓就好。

我也沒想過要活很久，只想著把蠻夷徹底打敗，讓西北再無戰事就行了。

就算我戰死沙場了也沒什麼，反正人都是要死的，活得久又有什麼意思呢？

反正這世上也沒幾個我在乎的人，是活著還是死了，對我來說沒太大區別。」

胡秀兒眼眶紅了，心裡像是堵了塊石頭，壓的她難受。

顧清晏被胡秀兒弄的鼻頭也有些泛酸，他扯了扯嘴角，想笑，卻實在笑不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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