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東河鎮撿到他那回，她也給他擦拭過身子，那時候他也瘦，但是身板還是結實的，腰腹肌肉形狀明顯，塊壘分明。

只是身上有傷，看著血肉模糊的，有點嚇人。

但是現在的顧清晏，身上幾乎沒有肌肉了，像一張皮包裹著的骷髏，後背，前胸，肩膀，還布滿了或深或淺的傷疤。

尤其是那個從後背穿透前胸的新傷疤，還沒完全結痂，格外扎眼。

胡秀兒板著臉拿起濕布巾給顧清晏擦拭後背，卻一點也不敢使勁，生怕一不小心把他給擦散架了。

這個人，真是一點也不愛惜自己。

幸虧命大，要不早死了。

離得近了，能清楚看到他那個新傷疤的創面有多大，傷口有多深，感覺扒開都能看到前胸裡頭去。

讓胡秀兒不由想到顧清晏受傷時的情形，想到自己就把那樣的他扔給了宋元忠他們，自顧自走了，心裡更加不是滋味。

明知道這是他用的苦肉計，可是太苦了，她還是忍不住心疼。

擦乾淨後背，胡秀兒拿起藥膏，要往新傷疤上塗抹，卻被顧清晏突然握住了手。

指尖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胡秀兒頭皮一緊，手上原本已經不覺得疼的傷口，忽然又疼又癢，讓她很是難受。

「怎麼了？我弄疼你了？」

胡秀兒故作鎮定，輕聲問道。

顧清晏側著頭，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眼中的情緒，讓胡秀兒看不分明。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小聲道：

「不疼，就是有些癢，我不是故意刁難，非要讓你幫我擦洗。

我就是想見見你，剛才做了個夢，夢到自己掉到水裡淹死了，醒了心裡很慌，總覺得現在的一切都不真實。」

胡秀兒聽到這話，唇角不由往下壓了壓，不想讓自己心疼他，卻又忍不住難過。

她手上稍微用了點力，從顧清晏的手裡掙脫開，仔細把藥膏塗抹到他的傷口處。

顧清晏看著自己被掙脫的手，垂眸不語。

胡秀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想知道。

快速敷好藥，胡秀兒繼續為顧清晏擦拭前胸，可剛擦了一下，就被顧清晏奪去了布巾，他悶悶道：

「前面我夠得著，自己擦。」

說著，便自顧自擦了起來，還側過身，背對著胡秀兒。

胡秀兒皺起眉頭，不理解顧清晏這突如其來的彆扭是因為什麼。

顧清晏飛快擦完，把布巾遞迴給胡秀兒，語氣平和，視線卻不和胡秀兒對上，只虛虛地看著被子道：

「我知道我現在這樣丑的很，你不喜歡。」

胡秀兒哭笑不得，沒好氣道：

「你更丑的樣子我也見過，我沒你以為的那麼在意外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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