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她推開他「我不喜歡你剛剛的態度，我不喜歡你無緣無故地對我冷臉冷語。」

言清婉的聲音漸漸地下來，幾乎要蹲下去抱住自己「我以為我回來你會抱我，結果你就對我那個態度，我很難過。」

梁懷言遮住自己的眼睛，眼淚垂直砸在地上。

是啊，他最不應該對她那麼疏離的，他從來都沒有對她那麼疏離過，卻在她最希望他抱她的時候冷落她。

還把她弄哭了。

「沒有。」他走過去從正面抱住她，擦著她蓄滿淚花的眼睛「因為你受傷了，我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對不起，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你態度不好的，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

言清婉不能仰頭，只是感覺到他嗓音里有些害怕的哆嗦，貼著她的臉的臉頰也有些濕。

她一瞬間就不難過了，也不氣了，但是還是不想說話。

「這樣的事不會有第二次，你別不理我好不好？」

這是他們倆在一起以來吵過的最嚴重的架，梁懷言摸不清言清婉的態度，心裡沒底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哄著她。

「真的對不起。」梁懷言趴在她的肩上幾乎要哭出聲「我真的沒想讓你難過的。」

「我給你買了好幾個新杯子還有陶瓷擺件，你能不能別不理我？」

言清婉哭夠了之後，才縮了縮鼻子「好，不過你以後都不能無緣無故地對我這樣，要不然我寧願自己難過死也不會給你哄我的機會。」

她真的覺得委屈又憋不住哭了「我真的不喜歡你對我這樣，你可以對我發火罵我，但是我不喜歡你對我冷暴力，這是底線。」

言清婉以為自己已經哭夠了，然而她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哪怕在貧民窟，所以哪怕一點點的小委屈她都受不了，尤其是在這個人面前一點點的委屈她都想大哭。

「好。」梁懷言心還在慌，顫抖著開口「以後都不會了，讓你受委屈了，對不起。」

言清婉其實能感受到他還很害怕，他害怕自己真的會走。

「我不告訴你我受傷是因為你會擔心我，怕你心情不好，我從來沒想過瞞你的。」她說「而你又不能出現在我身邊，沒必要徒增煩惱，這個算我說話不算話，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梁懷言腳還在抖，他很具象的感受到了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及時拉住她，他真的會永遠失去站在她身邊的權利，甚至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會永遠失去她。

他害怕……

他清楚她有多敢愛敢恨，就像她說的那樣失望了就永遠不會回頭。

梁懷言根本不敢鬆開她，她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可是他一鬧親手掐斷了這感覺，哪怕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他也覺得她像是鬆開了手就會飛的氣球。

從前她願意把線留在他手裡，現在這根線斷了二分之一。

喜歡不會成為束縛她的理由，她生性多情，少了愛情她也不會枯萎，因為留在她身邊的都是最好的，裴意嘉是最好的是最好的朋友，言清揚是最好的哥哥。

她很鮮活，因為她不允許自己為任何一個不值得的人委屈自己。

梁懷言腿都是軟的，腦子裡一遍一遍的播放著剛剛她毫不停留的決絕背影，差點，就差一點，他就失去她了。

渾渾噩噩的走到家裡他都沒回過神，徑直走到沙發前像木偶似的坐下渾身發冷，腦子呆愣愣地轉不動，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應該知道她的重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