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洛伊星還是凌晨，曲桐直接通過光腦打開院子裡的燈光。

燈光一開，曲桐差點被面前老年椅上躺著的人嚇了一跳。

「袁老頭，你不睡屋裡睡這裡幹什麼？」

袁鶴聞抬了抬眼皮，聲音像是沒睡醒般微弱：「徒兒，你回來啦。」

曲桐察覺出一絲不對來，低頭細看袁鶴聞的臉色。

果然袁鶴聞的臉色不是很好，鬍子下露出的嘴唇有些乾裂發白，本就暗黃布滿溝壑的臉更顯暗沉，給人一種遲暮的感覺。

曲桐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發現袁鶴聞本就破碎沉寂的精神海此刻卻是有了細微反應，但這股精神力很不穩定，隱隱有暴動之勢，不知是好是壞。

曲桐有些意外：「你在嘗試修復精神海？」

袁鶴聞驚異於曲桐的敏銳，也沒否認：「是啊。」

「你的精神海都破碎了，你這樣刺激它真的有用？」曲桐問出自己的疑惑。

她還是挺佩服袁鶴聞的，別人精神海破碎了要麼成為傻子，要麼成為「野獸」，而他卻能正常清醒地生活這麼多年。

袁鶴聞苦笑：「有沒有用總要試試的，這麼持續下去也沒幾年好活。」

曲桐點頭，也是，畢竟是曾經的藥劑宗師，總得試試。

曲桐看他痛苦的樣子，搖了搖頭，他想躺院子裡就躺吧，反正感冒的又不是自己。

袁鶴聞見曲桐準備回屋，心中暗罵一句小沒良心，氣弱地叫住：「小丫頭，等等。」

「什麼事？」曲桐復又轉過身，還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在這個院子裡躺著會稍微舒服一點，這院子裡的植物都是你種的，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法子，你只要幫幫我，以後我一定把你當做真正的徒弟一般傾囊相授。」

袁鶴聞近乎祈求地打著商量。

曲桐眸色動了動，想著自己要麻煩他的事情，開口問：「你確定我種這些植物的法子對你有用？」

「不確定，這些年我嘗試過各種方法，這已經是我能看到的最大希望了。」

袁鶴聞蒼老的聲音里充滿破碎感，那種在絕望中尋求希望的感覺，讓曲桐也生出幾分同情。

「要是起了反作用，後果可得你自己承受。」

「放心，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至於這點臉都不要。」

「行，簽賣身契吧。」

「……」

袁鶴聞差點背過氣去。

「小丫頭，咱們互幫互助，怎麼就要我簽賣身契了？」袁鶴聞虛弱但是氣很足。

「這是你自願要將你畢生所學都教給我的，這是等價交換來的，免得你以後還占著我師傅的名頭，理直氣壯吃我的住我的，以後還要在我的星球上養老。」

袁鶴聞本就疼的頭更疼了，卻固執地仰頭瞪著曲桐：「小丫頭，不帶這麼坑老頭子的，我半輩子的心血還不夠養莪剩下幾十年的嗎？我付錢還不行嗎？」

曲桐咧咧嘴，有些惋惜：「也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