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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日軍要打漢口了?」徐志懷蹙眉,反問。「別告訴我,漢口也守不住。」

「有點困難吧。」

徐志懷忍不住冷嘲:「補貼出不起,仗也打不贏,我們交的稅款都被你們用到了哪裡?」

張文景兩手一舉,作投降狀。「我是交通局的,您這問題,得反饋給別的部門。」

徐志懷低沉地冷笑,道:「我考慮一下。」

「就先這樣。你要是想好了,打電話給我,我叫秘書給你買去重慶的船票。」張文景拎起大衣。「下午還有事,先走了。」說罷,一陣風似的離開。

送走張文景,徐志懷坐到書桌前,骨頭散架般靠著木椅,後腦隱隱作痛。他伸手,摸到抽屜,食指與中指夾住其中的一封信,拿出來。寫信人用的是深藍色的鋼筆水,因時間久遠,墨已淡去,留下淡淡的痕跡,仿佛一個哀怨的幽靈,在信紙上徘徊,低敘著「大錯已經鑄成,無可挽回,他理應恨我」之類的話。徐志懷一字一句地讀,越讀頭越疼,便放下,閉上眼,手心撐著滾熱的額頭,失神許久。

少頃,他翻開電話簿,起身去打電話,

電話接通,徐志懷開口:「喂,王先生嗎?是我,徐霜月。打電話是想問問,上次托您找的人,有消息沒?」

對方說了什麼。

徐志懷沉默。

短暫的無言後,他道:「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辛苦您再看看……漢口火車站,碼頭,汽車站……」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接著說:「徐先生,您要是堅持,我就幫您繼續找著……但您也要有心理準備,畢竟——」

「行,那麻煩了,」徐志懷微微點頭,「我明早就把錢送過去。」

掛斷,徐志懷又撥電話給張文景,是秘書接的,看來他還沒到辦公室。徐志懷讓秘書轉告張文景,說他願意去重慶。放下電話,他拉緊窗簾,躺在軟床,被子蒙著頭,昏沉沉睡去。

說要走,那動身也不過這幾天的事。

徐志懷一連燒了幾天,到出發的前一日,體溫總算降到三十八度以下,但仍渾身乏力。翌日午時,他僱人拖著行李,在漢口碼頭登船,張文景為他送行。徐志懷上輪船,喝一杯淡茶,吃了兩片麵包,又是倒頭就睡。

起初睡得不深,能聽見行船時江浪翻湧,慢慢的,他睡熟,再度站在老屋的門外。已是十幾年後,昔年剔透的玻璃積了一層難以擦洗的污漬,霧蒙蒙的,愈發透不進光彩。

徐志懷敲門,進屋。吳媽正服侍他的母親喝藥,見徐志懷來,福了福身,快步離開。徐母則拍了兩下拍被褥,示意兒子坐到身邊。

徐志懷順從地走過去,深深彎腰,問:「最近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你別太擔心,人年紀大了就會這樣。」徐母說著,反過來操心起他。「你呢,家裡怎麼樣,小瑤還好嗎?」

「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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