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內隱約響著於錦銘的腳步聲。
蘇青瑤聽著那聲響,感覺自己太卑鄙。
她不敢承認,在聽到徐志懷說想她的剎那,腦海里第一個想法是拋下於錦銘,帶上行李回家去。去告訴他,她愛他,問他,你也愛我對不對?這不是醉酒的糊話,是你的心裡話。幸而體內湧現出一股力量抑制住了她,教唆她——憑什麼只要他承認愛你,你就要放下介懷?忘掉他從前是怎樣貶低你,用鄙夷的目光望著你,一遍遍說別太幼稚、別太愚蠢、別太孩子氣……何況,他甚至沒說愛,他只是有一點想你,仿佛你是他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註腳,被偶然的、小小的想了一下。
可緊跟著,她又覺得太對不起他。徐志懷是個好男人,蘇青瑤一直這麼覺得,有時候,她也會覺得他很迷人,難以形容的感覺,像是能在他的目光里將自己碎成無數瓷片……但每到一生一世的關卡,又有一根刺扎在她心頭。她好怕變成深愛他的女人,讓自己人生結束在還未開始之前,因為女人早已習慣為所愛的男人傾盡一切、不求回報。
那一瞬間……她從未經歷過如此漫長的瞬間。
門關突得一響。
譚碧趿拉著高跟鞋,進門來。
蘇青瑤望見她,臉一紅,胳膊飛快撩起睡袍,將半裸的身體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只露一個腦袋在外頭。這模樣落在譚碧眼裡,活像埋在沙土裡的小鵪鶉。
「羞什麼?男男女女,不就那點東西。我不清楚?」譚碧又好氣又好笑,扭著腰進屋。「你是沒見過我夜馭十男。」
「你去哪裡了?現在才回來。」
「打麻將通宵了。」她歪歪斜斜在沙發癱倒。「難得弘祖在,拿他的錢包好好爽了一回。」
蘇青瑤自覺往旁邊挪挪。
「不知道你平常看什麼報,路上隨便買了幾張。」譚碧說著,指指手包。
蘇青瑤取出一疊整齊的報紙,心口一熱。「我不挑的。」
「對了,四少呢?回去了?」
「沒,在屋裡。」蘇青瑤垂首,指甲蓋戳著報紙上「今德國賢妻良母論」幾個小字,指尖蹭出一道道油墨印。
譚碧眼尖地瞧出其中異樣。「吵架啦?」
蘇青瑤不語。
「服氣。」譚碧翻白眼。
於錦銘應是聽見譚碧的話音,走出來。他裝作無事發生,右手胳膊肘撐著沙發靠背,上身前傾,嬉皮笑臉問:「譚姐,打牌贏了輸了?」
「看你那油嘴滑舌的樣子。」譚碧牽動唇角,似笑非笑,眼珠子挪到頂。「輸了,怎的,你替我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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