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瑤低頭看著桌面上擺著的十根手指,指尖全麻了。
徐志懷聽完,笑了聲,多少帶點冷意。
他抬手,叫服務生上前,側目沖於錦銘說:「先前說要請四少吃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蘇青瑤抬眸,視線警惕地掃過丈夫。
徐志懷若有所感,亦側目朝她望去。兩人四目相對,她細看他的神態,依舊是穩重自持的模樣,沉靜的眼神投過來,如一汪深潭,快將她溺斃。
「徐老闆發話,我也不好拂了您的面子。」於錦銘開口,奪回了蘇青瑤的注意。「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他翹起腿,小腿快與她的踢到一塊兒。緊跟著,他腳挨過來勾引,旗袍底擺被掀開些許,體溫逼近,慢慢的、慢慢的,貼上少女赤裸的小腿。
蘇青瑤一眼沒往下看。
全憑觸感。
她覺出他的腳鑽進裙內,插入兩條小腿間,從腳腕逐漸朝上摩挲。他勾起腳,隱有青筋的腳背在她的小腿肚徘徊。肌膚相觸,她垂首,不由屏息,腰窩的熱氣蒸上來,酥麻的身子逐漸變得滾燙。
他仍不滿足,腳尖膽大妄為地一撩,觸到她的腿窩,曖昧地撓了撓。
「哎。」蘇青瑤短促地叫出聲。
於錦銘迅疾收回腿,眨眨眼。
「怎麼了?」徐志懷問。
蘇青瑤頗不自然地說:「臥房好像沒關窗,萬一夜裡落雨……」
「這點事交給下人去操心,」徐志懷擰眉。
蘇青瑤竭力維持冷靜地頷首,笑作一朵水面漂泊的落花。
於錦銘在面前的兩人身上打轉兒,手心捂著咖啡杯,似笑而非笑地主動跟徐志懷搭起話。
他們表面十分和氣地談論戰時籌集的善款,聊日軍撤離後上海的局勢,以及在全中國野蠻橫行的各類主義。
於錦銘是半個洋人,少年時出國旅歐研學兩載,歸國後考上委員長親任校長的筧橋中央航校,信的自然是三民主義、國民革命之類聲勢浩大的詞。他不怕死,總要有人赴死,為國捐軀是無上光榮。
而每當他大談革命,徐志懷便皮笑肉不笑地發出一聲似是而非的哼音。
招待端了冷餐來,又拿一瓶紅酒,各自斟滿。酒液沿杯壁滑落,蘇青瑤盯著玻璃倒映的虛影,只見深紅中浮出一盞倒掛著的綠陰陰的檯燈。兩個男人的嗓音忽遠忽近,她默默聽,將酒杯拿到跟前,迎著光,眼底交錯的紅綠更清晰了些。
「於少的理想如此宏偉,然,凡事有所行動,方可稱之為理想,在此之前,所有嘴上的一切,都只能被叫作幻想。」徐志懷忽然十分刻薄地冒出這句。
蘇青瑤回過神,呆呆望向於錦銘。
他有些氣憤,沖徐志懷輕嗤一聲,不再開口,不知是不屑辯解,還是無話可說。徐志懷不甚在意,獨自啜飲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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