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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瑤一愣,沒料到於錦銘會說這樣鋒利的話。

至少他們從認識,他都是一副散漫且和氣的面孔,貴公子該有的模樣,但此刻面對徐志懷,他顯得野蠻且好鬥。

「我從不怕死,但素來鄙夷毫無價值的犧牲。」徐志懷又是覺得好笑,又有些不耐煩,便懶懶道。「真到要開戰的時候,便戰,徐某也會捐錢捐物。但如今局勢尚不明朗,急著要打,不知四少是哪來的把握凱旋——哦,看我這記性,真是年紀大了。四少現在人在上海,不在南京航空署,是還沒進軍隊開飛機呢。」

這話戳到於錦銘的痛處。

他皺起眉,不答話了。

蘇青瑤短促地吸了口氣,急忙站起來,椅子腿蹭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於先生,時候不早了,再晚恐怕回去的路上有危險。」蘇青瑤道。「我送你出去。」

於錦銘望向她,神色軟上幾分,起身同她道:「麻煩了。」

徐志懷並未阻攔,胸有成竹地看妻子送客人出門。

他獨坐了會兒,覺出些悶,抬手一看表,她才走不過三分鐘,真有些度秒如年的滋味。

徐志懷不耐煩地敲了兩下餐桌,朗聲叫小阿七送雪茄盒過來。

他剪掉茄帽,劃亮雪松木火柴,均勻點燃,遞到唇齒間。

緩慢吸上一口後,他從唇間拿開灼燒的雪茄,抬眸,問小阿七。「今天那個男人,你聽太太提起過嗎?」

小阿七用力搖頭,「沒有沒有,怎麼可能的事!太太身邊連女的朋友都少,哪來的男人。」

「嗯。」徐志懷低低應一聲,銜著雪茄。

火星如發燙的烙印,燒著,頂端積攢出沉沉的死灰。

那抹燒盡的灰,一如此刻的天,將暗未暗,慘白中隱約透出日暮的焰色。

蘇青瑤將他送出家門,於錦銘不走,反靠在車邊,伸手拉住她的小臂。

「蘇小姐,你愛他嗎?」於錦銘輕聲問,有些膽怯,舌面宛如含著誘人卻易化的糖,不敢太用力地呼氣,也怕牙齒將她咬碎。

蘇青瑤裝傻。「誰?」

「徐志懷。」於錦銘聲音大了些,顯出一種執拗。「你愛他嗎?」

「我們是夫妻。」蘇青瑤勉強笑了下,避而不答。

於錦銘立刻道:「我沒問這個。」

「於先生,我的父親,花了很大的力氣把我嫁給他,他也給了我父親很多幫助。」蘇青瑤撥開他的手,說。「所以不論是我離開他,還是他拋棄我,都會有許多人要來責難我的。」

「那你呢?你的想法就不重要?」於錦銘手心空空地問。「我只在乎你怎麼想。」

寒冬凜冽的風緊緊地吹,他覺得有股砭骨的濕冷侵入了四肢百骸,後腦的神經也繃作一根快要斷裂的線。

「我……我沒有想法。」蘇青瑤的沉默凝作一聲哀愁的嘆息,她抬頭,眼睛望向他,黯著。「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於錦銘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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