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歡任由他拽捏手指：「說說。」

「解甲歸田，我想跟你住在一塊兒，天亮睜眼，天黑睡覺，」韓梟另一隻手在太陽穴旁邊繞了一下，接著說，「腦子裡什麼都不放，什麼都不想。」

....這是累了。

季清歡眼瞼處也有烏黑，熬出來的費神。

他指尖劃著名戳了戳韓梟的掌心，嗓音也是少見的懶散：「我也想啊，哎，我會扎鞦韆，到時候我給你做鞦韆。」

「兩隻，你一個我一個。」韓梟說。

季清歡笑了：「行。」

「再養兩隻貓，一隻黑的一隻白的，白的是我，黑的是你。」韓梟又說。

暖黃色的燭光里。

季清歡陪著他輕聲閒聊：「為什麼？」

「因為我愛乾淨，你經常髒兮兮的。」韓梟動作很輕的挑眉，仿佛又回到桀驁少年那樣，傲嬌得意的很。

季清歡佯裝不滿：「誰髒兮兮的？」

「你，」韓梟順嘴胡扯，嗓音又低又輕，就像是在說悄悄話，「季清歡，你會不會到了四五十歲的時候，不洗漱就上床？像那些邋遢的老頭兒一樣。」

季清歡忍住笑意，直接點頭。

「會，我還要滿身臭氣的抱著你，把你也熏成臭的。」

「不可能，你不洗漱休想靠近我，」韓梟嫌棄道，「連房門我都不給你開。」

季清歡嘆氣：「唉，那我就只能站在小院子外面，求著喊你給我開門，否則就無家可歸了。」

「.....」太美好。

韓梟沉默了一會兒，抬眼時眸底全是期盼。

「如果時間能快進到.....」

快進到他們此刻說的那種生活。

就好了。

季清歡用指尖點點韓梟：「吃飯吧，菜都要涼了。」

「吃飯。」韓梟鬆開手，小小的呼了一口氣。

兩人埋頭吃飯，沒再說什麼話。

畢竟都餓了。

這種短暫的『摸摸手』就像充電似的，閒聊幾句過後，心裡有了目標和想要的生活，做事會更有奔頭兒。

否則真是一點歡喜都沒了。

不過韓梟有句話季清歡也很認同。

那就是——

幸好我的生活里還有你。

他們互為脊柱，從小到大都在支撐著彼此迎接磨難。

這次也一樣。

「......」

吃過飯，他倆散步回各自的小帳里睡覺。

睡醒後就要分頭趕往該去的城池了。

走進帳篷前，韓梟抬頭看一眼明亮皎潔的圓月，叫住季清歡：「哎。」

「怎麼？」季清歡也站定。

韓梟抬手朝夜空指了指：「看月亮。」

「？」季清歡抬頭去看月亮。

挺圓的，然後呢。

等他再看向韓梟方向時，就發現韓梟已經進帳篷里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