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同長大、不能看眼前人走向絕路的立場,加重語氣提醒季清歡。
「您必須得回回神,季家軍和京軍將士都等您下令動兵,匈奴虎視眈眈,南部那邊還要以書信交涉結盟事宜...就算這些您都不管,那老將軍身上的毒還未解,血靈芝還停滯在四錦城,南部醫師現在都在王宮裡遲遲不想回袁州,您至少要管一管,管老將軍的死活.....還有許多事務都在等您處。」
「季少主,小王爺,無論哪個身份。」
「您得回神了。」
墨魚近日也熬的眼眶通紅,他用半懇求半堅定的語氣對季清歡說。
「他死了,您得活。」
還要帶著季家、京軍、西夏與京州的兩地百姓們,一起活。
沒有時間能讓季清歡沉溺悲傷。
眼前人近幾日的煎熬與無奈,狼狽與絕望,高燒不退時悶在被褥里壓抑到破碎的哭聲,墨魚全都看在眼裡。
可是此題無解。
相悖是宿命。
「......」
「陳墨魚,你會想起金珠姐姐嗎。」
季清歡冷漠的問完沒等回答,轉身就朝膳廳走。
只在走廊里留下驚愕到放大瞳孔、周身血液都瞬間凝固住的陳墨魚。
季清歡往前走,剛走過轉角。
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巴掌聲落下的同時,他想回身去跟陳墨魚道歉,但抬頭就看見墨魚在身後緩慢走著,沉默的跟著他。
季清歡的眼淚險些奪眶:「...對不起。」
不應該把氣撒在陳墨魚身上。
墨魚說的每句話都沒錯,也是為他著想,只是他聽到的那瞬間很難受,就昏頭了。
他剛才反擊的那句話很不是人。
陳墨魚就是金珠姐姐的夫君,是陪季清凝剪窗花的金珠姐姐,是身孕九個月倒在季州城裡的、金珠姐姐。
季清歡不是有心說的。
可是已經說了。
過度愧疚和苦澀一同襲來,讓他崩潰的轉過身!
季清歡倉促將手臂按到牆上,眉眼跟著埋進衣袖布料里,他顫聲說:「...我是想問你,愛的人死了,怎麼忘,怎麼顧及那些事務....墨魚...哥,我怎麼辦...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不必道歉啊,」墨魚聽著他破碎的嗚咽,想起金珠也猝然紅了眼眶,「沒有人怪你,季阿元,沒有人怪你.....」
墨魚在這一刻,以一種捎帶安撫的姿態陪著季清歡。
就像多年前季清歡被衛九叔放在樹枝上。
墨魚跑到樹下:
少主別怕,學我這樣夾著樹幹滑下來,不會疼的。
庭院角落裡。
多年後,季清歡又被放置到他下不來的位置。
墨魚說:「我不是要讓你忘,我是想讓你明白,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該擔負起的責任,想憑心情的隨心所欲,很難。」
當初身懷有孕的妻子葬身火海後。
陳墨魚自暴自棄,幾度想要自盡都被家裡攔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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