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聲音。

帶著潮熱呼吸，在這片昏暗又寂靜的室內輕輕開嗓。

「我這裡，總是亂跳。」

說著話。

他彎曲食指頂了頂季清歡的心臟處。

力度不輕不重。

季清歡肩膀抖了一下，沒回頭。

韓梟繼續說：「....它想跟你貼近，抱在一塊兒，就像你對它下了某種惡毒的蠱術，是你惡毒，讓我喜歡又不喜歡我，還日日在我眼前晃。」

「？」強詞奪。

季清歡擰著眉，聽這些很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話。

似乎脖子被掐狠了，韓梟頓了一下：「你不要都怪我，我也沒想要自己喜歡你.....我有過想停止這種荒謬，在王宮，那時我就察覺到不對勁兒.....」

「有一日你沐浴的時候我闖進去....當時我跑了。」

韓梟知道現在是個說話的機會，可以說任何他平時說不出口的話。

可剛開口就顛三倒四。

「還有，醉酒的雪夜裡你背著我，背我回宮，生辰那天我們一起在郊林雪地里騎馬，我給你戴人皮面具，現在想想，戴面具時我就想吻你了。」

「！」

我靠。

這種話就不能爛到肚子裡嗎。

「我不想聽你說。」季清歡放在韓梟脖頸上的手指，猛地收緊。

掐的韓梟又是一抖，眼角有濕痕墜落。

韓梟更急：「醉酒那夜、也是我悄悄躺到地上抱著你睡，我看你睡著了，我忍不住抱你，不是你抱我。」

但第二天他沒勇氣說。

就假裝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不記得怎麼滾到季清歡被窩裡的。

「放開我。」季清歡腰背有些酸。

好在披著頭髮，沒人能看到他此刻耳廓很燙。

「我不放，」韓梟的手鬆開季清歡衣襟，換成雙手圈抱住季清歡的腰。

他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了。

「季清歡，今天在林中是我的初吻，也是你的吧。」

「閉嘴！」季清歡急急吼他。

因為韓梟抱過來的動作，他手臂被窩在兩人胸膛中間使不上力，就只能放開韓梟的脖頸。

他翻身掙扎著要從韓梟身上下去。

「不，還有些話！」韓梟拽住他，知道時間不多了很快就得挨打，語速加快。

「你是我最討厭的、季滄海的兒子。」

說的是實話。

但下一句更是實話。

「可當我發現自己喜歡你的時候，就已經離不開了。」

「三。」季清歡沉默著數數。

韓梟眼眶發澀，艱難的抽了一口氣：「你逼著我說不能喜歡你，好像我能決定似的，又不是我非要自己喜歡你，我從前也沒想過！」

沒想過自己會喜歡季滄海的兒子。

造化弄人。

「二。」季清歡數。

韓梟：「！」

這種數數的壓迫感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