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之後，妖王拖著一具殘破的身體回到了崑崙山上，逞完英雄之後只換來人類小孩一句，『娘，他好嚇人啊，渾身都是血……』」

紅狐狸說到這裡聲音都是哽咽的，不知道是在為什麼難過。

譚景逸嘴唇動了動，「那……你們呢？」

紅狐狸強撐著站起來，「要不是你對我和姐姐有救命之恩，與我們簽下契約，我們何至於一直守著那些破山，就算現在陣眼破碎，四方妖神即將再次出世，妖族終於不用再在不見天日的地下生活，我們還是要死守結界。」

「我姐姐也是個傻子，明明知道只要你不在我們就自由了，她卻還要保住你那一縷殘魂，為了留在這個世界不惜與天道對抗，身受重傷之後被人類算計……」

紅狐狸發出嗚嗚的聲音，兩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譚景逸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不起……」

紅狐狸轉過頭不再言語。

落塵繼續講述他所知的那部分，「我原本是崑崙山上的一塊螢石，有一日被一隻大狐狸挖了回去做成一盞水晶燈，吊在一座神殿的內壁，

我每天都能看到一位仙尊，他長得真的很漂亮，清冷出塵，總是一襲青衣，襯得他的皮膚很白，他好像是突然看不見的，每天都很痛苦，很懊惱，總是早上赤著腳在地上亂跑，直到撞到柱子才曉得回頭，然後難過的喃喃自語，『我還是看不見』。」

「那隻狐妖將我雕刻的越來越精緻，越來越亮，可是那位仙尊還是說，『好黑啊，一點光亮都沒有』。

直到有一天那隻大狐狸一連消失了幾個月，回來的時候渾身帶傷，明明應該看不到的，但那位仙尊卻突然復明了，我看著他一點點擦拭著狐狸的傷口，不斷重複，『我能救你，我能救你……』，可那隻狐狸的命火卻還是一點點熄滅了。」

「狐狸死後，仙尊還是下不了山，他在山上一待就是百年，直到一個道士帶著一個小孩誤入神宮，仙尊才終於能離開。」

「我陪了仙尊和狐妖一百年，又陪了仙尊數百年，終於得以化形，因為受到仙尊的恩澤，所以我一直跟著他來回穿梭在各個世界，可每個世界都是獨立的，不能隨便侵入，就連仙尊也不能破壞規則，只能從小嬰兒一點點長大，一點點恢復記憶，再失望離開……」

「因為是遊歷者，被世界排斥，所以仙尊每一世過得都有不算太好，為了避免他太過痛苦，記憶自我保護只能保存前一世的記憶。」

「直到那天，一身狼狽的上台星君找到仙尊，當時的上台星君已經很狼狽了，他就要消失了，可是仙尊的情況更甚，說狐妖死有餘辜，說人類猶如鼠狗，他要仙尊幫忙放出四方妖獸，要讓人類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