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鍾慕詩陽氣過盛，宋驍然身上陰氣縈繞，兩人互補互利。

只是沒想到最後會落到這種地步。

宋曉冉坦白，「我們宋家是家傳的薩滿巫師，百年前，我曾祖外出遇難，意外請到了鬼母上身。」

「鬼母沉寂多年，似乎是受過重傷，當時她身懷一子，胎寄腹中一直無法生產。」

「那一鬼胎還在不斷吸收鬼母身上的精氣，我曾祖為報救命之恩，不知從哪裡找了高人為鬼母引胎，鬼胎還未成熟，就一直寄居在巫人偶內。」

「鬼母失去一胎之後一直無法恢復，它能生下萬鬼吞噬萬鬼，可唯獨那一胎與鬼母命數相通，母子共生。」

「我曾祖受高人指點，答應宋家世代供奉鬼母，每一代都要有一個女子用身體供養鬼母，作為交換，鬼母借運給宋家，保宋家世代家宅安寧，財運亨通。」

譚景逸一直跟在喬柯身後，「幾個男人一拍腦袋，輕描淡寫的一句犧牲一個女子，誰受益誰受罪他們門清。」

喬柯插嘴，「不止呢，鬼母所說的氣運是什麼？陰兵守宅，小鬼偷財。搞死對手，搬空別人的家財。」

宋曉冉咬著嘴唇，作為當事人，她應該是最深有感觸的，「到我們這一代，我們家就只有我一個女孩，或者說，我父親的妻子只有我一個女兒。」

鍾慕詩想起宋曉冉說，鬼母保的是他們宋家，不是她，從小跟著母親顛沛流離，榮華富貴沒有她，可是災禍來臨卻正好是輪到她頭上。

宋曉冉當時告訴鍾慕詩，她還有個妹妹，是她父親再婚生的女兒，她不會妥協，一定會甩開那個怪物。

「可是我到最後才知道，我父母沒有離過婚，那個所謂再婚的妻子，他們根本就沒有結婚。」

鍾慕詩身上的外套滑落，滿眼的不可思議，這是宋曉冉始終沒有告訴她的，但也想不通，為什麼，憑什麼？

宋曉冉眼眶逐漸泛紅，她仰起頭，「我母親說這是我的宿命，但我阻攔她的幸福就是自私……我沒有辦法，我連父母家庭都對抗不了，又拿什麼反抗那些鬼神？」

「兩年前鬼母察覺到鬼子即將成熟，她需要找母體生下鬼子，母體需要鬼子自己選擇，每匹配到一個合適的母體，我都要告訴她們，如果生下這個鬼胎，家族就能一應獲得鬼母氣運庇佑。」

「至少這裡為了產子死去的女孩，她們都是自願獻身，」宋曉冉頓了一下，「我不能解她們最後一個個被吸乾了精氣，卻生出了一種所謂慈母的憐子之心，甚至主動去幫鬼子尋找下一個母體。」

「但我也無法干涉她人命運，我能做的，只有再提醒一句，你可能會死。」

宋曉冉看向鍾慕詩的眼神極盡溫柔，「我沒想到鬼子最後竟然選中了她，她不一樣，溫柔，活潑，樂觀，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品質都應該在她身上。」

「我想只要我不撒手，誰都別想從我手裡搶走她，我麻木了這麼久，總有什麼人，是我能護住的吧。」

宋曉冉突然笑出了聲，「好在標記誤判帶走了單右，我才能一直隱瞞鬼母，周旋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