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徹說好,走過去看那衣架橫木上搭著的一排各色各樣的帔帛。
他嘴角微微彎著,欣喜於黎又蘅在這樣的小事上樂意採納他的意見。雖然婚前沒有感情基礎,但就這樣互相了解,他們會慢慢滲透入彼此的生活,經營一段細水長流的感情。
黎又蘅今日穿了件寶花纈紋丁香色紗裙,選鬱金色輕紗帔帛作搭配正相宜。
他將帔帛抖開,走到黎又蘅身後,披到她的肩上,「這條如何?」
黎又蘅帶好耳墜子,挽了兩下披帛,站起身轉一圈,笑著說他眼光不錯,轉而挽上他的胳膊,「走吧。」
到了朱宅園子,一應事務都準備齊全,時辰也差不多了,二人到門口迎客。
來的都是朝中同僚,成婚的攜著家眷,和和氣氣地道幾句恭喜,夫婦二人笑盈盈地受了,便把人往裡引。
黎又蘅剛把一位女客引進去,回過臉見沈行知過來了。
他任著起居郎的位子,少不了與袁徹一起共事,理應請他。因著先前二房鬧得那一出,袁徹和她商議不如就不給他發帖子了,但黎又蘅想著自己同沈行知清清白白,何必避嫌?倒是袁徹同沈行知在朝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請了一圈偏偏避開人家,難免惹人非議。
既見著了,彼此都大大方方的。黎又蘅與袁徹並肩站著,沈行知過來一拱手,說了聲:「恭喜高升。」
袁徹道了謝,黎又蘅也自然地說著感謝賞光云云。你來我往的交談間,沈行知的目光在面前的年輕夫妻之間逡巡,那眼底似乎蘊含了許多,說出口的卻只有不咸不淡的客套話。
不多時,門下侍郎韓攸同其夫人到了,這既是袁徹的上峰也是他父親的故交,他迎上去,喚了聲「世伯」,請人入座。黎又蘅也親切地挽了韓夫人的手,帶著人到女賓席位。
人已到齊,袁徹讓開了席,男女分席而坐,中間以竹簾隔開,各自交際。
黎又蘅一向伶俐,作為主家,主動調和著氣氛,跟誰都能說上兩句,席上歡聲笑語的。
男賓這裡,推杯換盞,也很火熱。韓攸與袁褚交情好,對袁徹很是親和,拍著他的肩膀朗聲道:「暨明不過二十出頭,已經到了這個位子,真是有出息啊。我看這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日後你定然比你爹還有能耐。」
袁徹謙和地說:「世伯過譽,我尚且有很長的路要走,將來還要仰仗您多指教。」
韓攸笑著說那是自然,正要舉杯時,他「哎」了一聲,「暨明,你還請了梁王?」
袁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位青年轉上樓梯,因積病已久,面容帶著幾分文弱氣質,身姿卻很挺拔,走過來這幾步,渾身透著清貴。
這位是實打實的天潢貴胄,又鮮少外出與人交際,袁徹同他交集寥寥,自然不是他把人請來的,當下心里也有些疑惑。
梁王一來,眾人都起身,他道請隨意,笑意溫煦地說:「我途徑此處,聽說袁給事在此設宴,特來祝賀一聲,不請自來,實屬冒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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