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不動，那就硬拖。

就像是拖著他去到了外面，他們就可以得救。

「你還沒有送我回去，你不可以死。」她一直重複著，好像這樣說就可以讓姜瀲沒事。

姜瀲微不可查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他抬起手，緊緊地抓住了她正試圖拖動他的瘦小臂膊。

就像是一股洶湧不願意讓她離開的暗流，又輕柔地好像她是一根隨時會飛走的羽毛。

因為兜帽掉落，火光讓他妖異俊美的面容甚至有幾分平和溫柔。

暫時用最後的能力，姜瀲偷偷張開了水膜，這樣那些怪物就不會發現她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為了不被莉莉發現和阻止，躺在她的膝蓋上，他若無其事地開口。

「聽個故事吧。」他說。

「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第一個覺醒異能的那個人的事嗎。」

「是我，親手處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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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曾經是這片大陸上第一個覺醒異能的人。

眾人都愛戴他，因為他的異能不僅能夠治癒他自己，甚至只要把他用異能生成的水流注入一些到其他的水源當中，那麼連這口井都會有一定的治療功效。

所以即使他本來無意成為別人的領袖，許多人也在他的周圍聚集起來。

別看他人經常扳著一張臉，但是你知道的對吧，有些人天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許多的人都受到了他的照顧，漸漸地，他也覺得這些人成為了他的責任。

直到那一天。

當時他還不明白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他只知道，那天人們都瘋了，他不得不流著淚關起大門，把他們都關在那座城裡面。

他寧願人們來指責他說一切都是他的錯。但他們沒有。

他們只是化為了毫無感情的怪物，滿城毫無感情的怪物。

一個個地。

一個個親手把那些曾經他最為熟悉現在卻再也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解決掉。

死了活，活了再開始。

這並不是一種比喻。

因為他想過各種辦法讓自己死去，但都沒有成功。

那之後他才發現，他的異能不止是可以運用所有的水，也可以在無意中暫時操控人體內的水分，清洗不該屬於人體的毒素，或是讓身體狀態短暫地倒流到沒受傷之前。

甚至還能加熱水，也能通過凍結水來固定傷口。

可是他發現得太晚了。

他只能活著。

只有他活著。

直到整座城裡徹底變為一片死寂，直到他的眼裡再沒有任何水能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