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心裡怨恨有什麼用,面對不公不爽,當場就應該反擊啊!
之後,桑雀通過蕙蘭,看到了明府怪胎大小姐,明婉兮。
寬闊明亮的屋舍內,一架繡著山河壯景,大雁群飛的屏風後,身形纖細修長的明婉兮跪坐在窗下矮几前,拿著筆在寫什麼。
只一道素淨的剪影,未見真人。
蕙蘭說明緣由,跪別明婉兮。
屏風後的明婉兮放下筆,聲音清澈有力,「櫱神是明府的命脈,涉及櫱神的事情,我也幫不上你。」
蕙蘭悽然一笑,「我明白,我只是想來跟您告個別,您不拆穿我替嫁之事,就是幫了我,之後有人問起我,勞您擔個罪,說您殺了我便是。」
屏風後的明婉兮轉頭看過來,「你不怨嗎?」
蕙蘭雙目無神,已然沒了所有光彩,「怨誰?爹娘還是妹妹?他們都是我的親人,身為女兒,身為長姐,我如何能怨?那是不孝不義。」
「你就不怨明氏?」
蕙蘭怔了怔,苦笑,「明氏大樹,我小小蚍蜉如何敢生出硬撼之心?我已經累了,不想掙扎了。」
「可你從前不是這樣與我說的,你說世道再難,活著才有希望。」
「從前是從前,您不也掙脫不出明氏這囚籠嗎?」
「……」
「其實我妹妹小時候對我挺好的,經常偷東西給我吃,後來被爹娘打得多了,她自己也吃不飽了,慢慢也就變了。長姐,應該照顧弟弟妹妹,從小爹娘就是這麼告訴我的。」
室內一陣靜默之後,蕙蘭起身,準備離開。
「蕙蘭,叫我一聲阿姐吧。」明婉兮在屏風後揚起頭,看著蕙蘭的背影。
蕙蘭眼眶濕熱,聲音被堵在喉嚨里,屋門口,她親手做來逗明婉兮開心的兩個紙人還像姐妹倆一樣,手牽手站在房檐下,若是面對著山河美景便好了。
可惜,院中只有野草,和一座座無名的墳塋,和一些未及埋葬的骨灰罈子。
那些都是死在這一方小院中的人,有之前的明府怪胎,也有被怪胎們不受控時誤殺的人,蕙蘭原本也該被埋在這裡。
蕙蘭最終也沒叫出那一聲『阿姐』,低下頭快步離開。
空蕩蕩的屋內,只剩下明婉兮幽幽一聲嘆息。
這一刻,桑雀的心是沉重的,但讓她遭受暴擊的事情還在後面,在蕙蘭怨念最深最強烈的記憶里。
蕙蘭頂著蓋頭,穿戴好嫁衣首飾,獨自待在房中等待上花轎前,她聽到了她爹周仁壽的聲音。
那一刻,桑雀明顯感受到蕙蘭心臟劇烈的跳動,那是絕望之際的一縷火焰,把她本來快要消磨殆盡的求生欲望全部激發出來。
蕙蘭避開護院,偷偷溜出院子,找到她爹,跪下哀求。
「爹,只要你去鎮邪司報官,將明府用活人祭祀惡神的事情揭發,就能救下我,救下其他姑娘,她們也都才十六歲啊爹。」
在玄朝,鎮邪司不反對百姓拜各路鬼神,但不允許活人祭祀的事情發生,凡是用活人祭祀的鬼神,都會被鎮邪司記錄為惡神。
一旦發現有人祭祀惡神,嚴重的直接滅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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