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可幫她把登機箱拿下來,南惜說謝謝,跟著她擠在人群中下飛機,過棧橋。
以往坐頭等艙商務艙,她都有專屬通道,專屬接駁車送到VIP停車場,根本不會和這些人打照面。
原來從經濟艙下飛機的人,臉色都這樣疲憊。
又倒了兩個多小時大巴,一行人才到達目的地。
天已經黑了,這裡的夜晚比龍湖山莊的後山還要黑,沒有路燈。
前面的房子是招待所,門口亮著一盞昏黃牆燈,是那種古老的白熾燈泡,上面還繞著蜘蛛網。
南惜抬頭一看,沒忍住驚叫。
幸好有個和她一樣第一次來的女生,她的反應才不算突兀。
兩個同時被嚇到的姑娘抱住彼此,都是滿胳膊雞皮疙瘩。
陳悅可回頭笑了笑,面露無奈:「沒事兒,別怕,房間是乾淨的。」
登記完,她帶他們上去。
南惜和陳悅可住一間。
招待所雖然裝修樸素,陳設過於簡單,只有兩張床和一個電視櫃,進門牆上釘了排掛鉤掛衣服,但地面磚擦得發亮,窗明幾淨,沒什麼異味,只有一股淡淡的樟腦香味。
這種氣味現在少聞了,但小時候外婆的衣櫃裡總有,那會兒她覺得刺鼻,可現在聞到,給她一種久違的安心。
也是這股熟悉的樟腦香,讓她在陌生的地方安穩睡過第一夜。
*
翌日起得很早,南惜跟著陳悅可他們拜訪村裡的貧困家庭,送保暖衣褲,棉鞋,家裡有孩子的送書本練習冊和文具,有女孩的,會送一大箱衛生巾,和一些生理知識科普讀物。
後來去基金會創辦的希望小學,和校長了解辦學情況,村裡的升學率,晚上在學校食堂吃了頓飯,也順便了解學生們平日的伙食狀況。
陳悅可說,施總平日最上心的就是希望學校和山村女孩的教育。她不希望下一代山里出生的女孩們依然被困在山裡,這輩子都只能成為某某的妻子和母親。
一個人無法選擇出身,但可以選擇去處。
她要給她們選擇的權利。
晚上,南惜躺在盈滿樟腦氣味的招待所房間裡,有點失眠。
胸口一陣陣無法平復的激盪,白天見到的許多畫面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顛簸的沙土路,黃泥蓋的房子,屋內牆面都抹不平,沒有地板和磚,沒有吊頂,破掉的瓦縫裡能看到天空,也一定遮不住雨。
一歲多的小孩在土地上爬,媽媽忙著干農活,沒空去管。
有一戶,家裡五個人三個精神病,孩子七歲,因為這個病沒法去上學,身上衣服都包了漿。
以前她只會覺得這樣的畫面髒亂,可現在她好像隱隱明白,施明琅為什麼要做那些事。
要為這些素昧平生,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所交集的人,去奔波努力。
隔壁陳悅可已經睡了,南惜靜音的手機震了震,收到池靳予消息:【睡了嗎?】
沉重的思緒被短暫抽離,看見他名字的那刻,整個人輕鬆明朗了些:【沒~】
老公:【在幹什麼?】
南惜:【躺著,想事情。】
老公:【想什麼?】
南惜笑了笑:【想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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