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起來依然泛噁心。
整個晚膳,江婉柔的心情都算不上好,她平時和氣慣了,丫鬟們見她這副樣子,個個屏息凝神,有個年紀小的,甚至失手把湯汁灑在了桌案上。
一點小事,江婉柔不至於責罰,倒是金桃立刻福身請罪,是她安排不周,才有了紕漏。
自江婉柔從將軍府失蹤,將軍府的僕人杖斃大半,念在金桃是江婉柔的貼身丫鬟,只領了二十板子,等有江婉柔的消息,她跟著跟著凌霄的軍隊來烏金,主僕得以重逢。
金桃跟著她一路受苦又受罪,江婉柔好好安撫了一番,只是金桃不像翠珠一樣情緒外露,江婉柔有時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正如今日,她總感覺金桃心不在焉。
用過晚膳,江婉柔揮退眾人,她坐在銅鏡前,金桃給她拆卸頭上的釵環。嵌著紅寶石的鳳尾金釵,點綴著綠松石的步搖,晶瑩剔透的羊脂玉……突厥送來議和的幾大箱珠寶,被陸奉扣下一批,留著給自己的王妃當私房。
金桃手藝很好,沒有讓江婉柔感受到絲毫痛意,如瀑的青絲垂墜而下,江婉柔忽然開口:「金桃,你有心事。」
金桃一怔,不等她膝蓋落在地上,江婉柔眼疾手快托住她的手臂,「身子還沒好利索,不必跪。」
「從京城到突厥,你跟著我一路奔波,我原以為,我們的情誼是不同的。」
江婉柔幽幽道:「連你都有事瞞著我,我還能信誰呢?」
這話重了。
金桃臉上出現一絲少見的慌亂,江婉柔聲音輕柔,語氣卻不容置疑,非要問出個子丑寅卯。
金桃自從寧安侯府中回來就有些奇怪,她原先不在意,誰沒有個心事呢?今天她本就心情不好,又敏銳地發現,提起「陳復」時,金桃格外不對勁兒。
一個前朝反賊,她的金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兩人會有何牽扯?茲事體大,江婉柔不能放過這個隱患。
在江婉柔的軟硬兼施下,金桃閉了閉眼,緩緩開口……
***
夜深露重,「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沉重的軍靴踏在地面上,在沉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還沒睡?」
看著坐在案前,困得點頭的江婉柔,陸奉皺起眉頭,掌心撫上她的臉頰。
他的手似乎剛洗過,有種潮濕的黏膩,又很冷,叫江婉柔一個哆嗦,驚醒了睡意。
她打了個哈欠,起身給他寬衣。
「有話想跟你說,睡不著。」
夜晚依然寒冷,陸奉的衣袍外覆著一層霜寒,江婉柔照例給它掛在衣桁上,眼尖的瞧見,袍角沾染著點點血跡。
她眼神一黯,什麼都沒說,照常給陸奉松頭皮。
陸奉合上眼眸,眉宇間籠罩著一層陰沉。
過了一會兒,他道:「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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