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熬人的是趕路,旁的陸奉儘量照顧她,但是軍情刻不容緩,陸奉沒有因此暫緩行程,趕路急,越往北越多崎嶇山路小道,舟車勞頓,江婉柔吐了好幾次,二十天下來,面色青白,軟乎乎的雙頰逐漸清瘦。
陸奉不是不心疼,一次在荒郊野外,江婉柔蔫蔫趴在他的膝蓋上,說想洗澡。距離路程還有十天左右,陸奉沉思一瞬,難得破了例停下休整。他叫人去河邊挑了擔冷水,就地用石頭壘了個簡易爐灶,燒一鍋熱水,供她擦身。
江婉柔灰撲撲的目光瞬間發亮,她摟住陸奉的脖子,「叭」地親了一口,激動道:「夫君真厲害!」
在府中,陸奉的衣食住行皆是她一手操辦,他跟大爺似的,穿衣脫靴都要人伺候,到了荒涼的野外,江婉柔發現,陸奉很厲害,方方面面的厲害。
他會打獵烤肉,即使在寒冷的冬季也能打到飛禽走獸,從不空手而歸。他能辯別好吃的野果和有毒的果子,能精準的判斷水流的位置,會粗略地預判天色,連她們的帳篷都是他親自搭建,比別的營帳更牢固,擋風。
每一件,在陸奉眼裡不值一提,在江婉柔眼裡卻新奇有趣,仿佛重新認識了一遍陸奉。被她誇讚的陸奉撩起眼皮,道:「簡單擦身即可,不許超過一刻鐘。」
在外,他一貫是這種命令的語氣,江婉柔習慣了,反正陸奉不會像懲罰下屬那樣對她,最多訓斥兩句,好不容易擦回身,她擦的很仔細。直到陸奉黑著臉把她裹起來,她又是陪笑
臉又是撒嬌,沒有把陸奉哄好,當晚,她病了。
江婉柔身體很好,在府中經常練舞強身健體,比尋常閨閣女人強健許多,撐過這麼久的舟車勞頓,這一回,雖然營帳里燒著暖烘烘的柴禾,但單薄的營帳終究難擋寒風,她擦身太久,感了風寒。
她燒得小臉紅僕僕,幸好江婉柔心細,給陸奉準備的行囊中有常見藥材。灌了藥,江婉柔依然不醒,陸奉眉眼陰沉,用大氅裹起她,翻身上馬,沉聲吩咐:「去前面的小鎮休整兩日。」
離他們最近的鎮子,名曰:「落雲鎮」。
*
一處幽靜的院落,郎中頂著身旁人冷冽的目光,為榻上的女子把脈。良久,他顫巍巍收起手,道:「普通風寒而已,這位夫人脈象穩健,並無大礙。」
「那她為何一直不醒?」
陸奉看著榻上的江婉柔,她雙頰通紅,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看的他心痛。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在陸奉心裡,這是他的無能。
郎中道:「大人莫急,夫人可能是累了,睡一覺,捂捂汗就好了。」
陸奉想起趕路的艱辛,沉默不語。他走到江婉柔身側,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的臉頰,問:「休養多久?」
「當然是越長越好。」
這位夫人生的國色天香,肌膚像雪一樣白,郎中初見以為看見了天上的神妃仙子,這等美麗的女子,連年紀一大把的郎中都捨不得她受苦,特意說長了時間。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瑟瑟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