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兄弟二人遲遲不歸府,能找到地方都找遍了,就是不見人影,多方打聽才知道,人被抓進了禁龍司,罪名是「不敬上位。」
不敬上位,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輕了,打幾板子放回去,重了,可是殺頭的大罪。秦氏急得多方斡旋,寧安侯也四處奔波,沒有人搭理他們。
這裡頭門道大,一般人不願意插手。
隨著陸奉恢復身份,如今禁龍司的指揮使名叫「霍費昂」,是陸奉一手提拔出來的副將。如今禁龍司大不如前,雖還有無詔拿人的特權,但霍費昂沒有陸奉的手段和魄力,從未用過這項權力。唯一破例,就是這次,直接繞過刑部和大理寺,拿下了陸奉的「舅兄」。
陸奉身為親王,又曾對霍費昂有提拔之恩,按霍費昂謹慎的性子,要不是背後有人示意,絕不敢這麼做。能指揮得動禁龍司,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人,一個龍椅上的皇帝,一個是陸奉本人。
皇帝想辦誰,不用拐彎抹角,秦氏也知道,自己兩個不爭氣的兒子入不得聖上的眼,陸奉與他們無冤無仇,秦氏想了半天,只能想到江婉柔身上。連聖上賜的人,齊王殿下都不肯給名分,想來是極為愛重王妃。說不定就是她的枕頭風,吹得齊王昏了頭!
聽了來龍去脈,江婉柔篤定道:「不可能。」
不是她看不起兩個「兄長」,有秦氏這樣一個厲害的母親,兩人慫得很,陸奉閒得沒事去找兩個草包的麻煩?
至於後者,更是無稽之談。她自己都很少回憶過去的傷痛,又怎會在陸奉跟前賣慘?她衣裳下的痕跡至今沒有消退,她知道陸奉對她有多著迷,還有三個孩子,她用不著自揭傷疤,用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討他憐惜。
秦氏只當這是江婉柔的託詞,她咬了咬牙,道:「你放過你兄長,我有東西和你交換。」
江婉柔搖搖頭,「你求錯人了。」
就算她願意吹「枕頭風」,陸奉也見不得聽啊,他向來公私分明,衝冠一怒為紅顏?呵,陸奉只會說,讓她少看些話本。
她淡淡道:「清者自清,兩位兄長既然無辜,朝廷便不會冤枉他們。我只是一介婦人,幫不上什麼忙,你回——」
「你知道他為什麼忽然對你們母女冷淡嗎?」
秦氏忽然開口,江婉柔神情一凝,看向秦氏的眼睛。她老了,眼角有明顯的紋路,眼尾微微上吊,從一個刻薄的中年婦人變成了一個刻薄的老婦。
她不合時宜地想,她好像從未見秦氏開懷笑過。
看江婉柔不說話,秦氏冷冷一笑,「因為他怕啊,他怕人知道,你母親曾經『不乾淨』。」
「你母親,我寧安侯府的麗姨娘,曾侍奉於反賊,陳王。」
***
傍晚,常安依舊稟報,王爺暫不回府。江婉柔問:「可有說何時回來?」
常安一頓,他只是個傳話的。聖上和幾位王爺都在,連續議事三天,連他都能感覺到緊張的氛圍,恐不好脫身。
他恭敬道:「屬下不知,要屬下給王爺稍個信兒麼?」
江婉柔貫來賢惠,識大體,常安照例過問一句,沒想到這回江婉柔反常道:「嗯,你去問問,他那衣裳穿了幾天了,好歹回來洗髮沐浴,換身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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