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奉並不能理解江婉柔為何看重「名聲」這種虛浮之物,他自己的名聲在外就不怎麼好聽,有人說他殘忍暴虐,有人說他貌若閻羅,那又怎麼樣?當著他的面,還不得彎腰叫一聲「陸大人」。
前倨後恭之輩,何懼之有?
江婉柔「哼」了一聲,她靠在陸奉身上,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肌膚相貼,讓她的言行也不自覺變得隨意親近。
她嗔道:「哎呀,別動不動喊打喊殺的。我們不像你,我等內宅婦人,出門在外,一個好名聲大有用處。再者,妻賢夫禍少,妻子賢德之名遠播,說不準還能幫夫君加官進爵呢。」
陸奉輕笑一聲,捏著她精巧的下巴,「這倒不勞煩夫人。」
如果一個男人靠自己的妻子加官進爵,這個男人在他眼裡於廢人無異。陸奉感嘆妻子的單純,又想到她一心為了自己,心中頓覺柔軟。
江婉柔感受到他的鬆動,她打了個哈欠,拍拍身旁的床褥,說道:「夫君,床褥我暖熱了,你進來一起睡會兒吧。」
她真的好累,好睏。
陸奉一向嚴於律己,且他奉行晨起暮息,拒絕了江婉柔的邀請,他盯著她的臉色看了會兒,看她面色白裡透紅,輕拍她的脊背。
「睡罷。」
江婉柔闔上半眯的眼睛,又沉沉睡去。許是陸奉震住了那些魑魅魍魎,她不再做噩夢,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悠長。
……
外頭人得了陸奉吩咐,不敢擾夫人清眠。等江婉柔睡飽醒來已經到了暮色時分,人剛清醒,金桃過來稟報,說太醫已經恭候多時。
江婉柔:「……」
她頭疼地揉了揉眉心,金桃給她端茶漱口,輕聲道:「大爺走時特意吩咐的,奴婢不敢違背。況且您身子不爽利,是該瞧瞧大夫。」
翠珠附和地點頭,「是啊是啊,大爺那麼疼惜您,您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大爺和大公子想想。」
「行了,我說一句,你們有一萬句等著。快把人請進來,客氣著點兒。」
江婉柔無奈道,她險些忘了陸奉那個不容忤逆的脾性。陸奉話不多,卻言出如山,他的話旁人只需遵從,沒有拒絕的權利。她那會兒大概睡糊塗了,加上他神情溫和,竟讓她以為能討價還價。
罷了罷了,不就喝幾貼苦藥,這麼多年都喝過來了,不差這幾口。
兩鬢斑白的太醫顫巍巍伸出手,三指搭在江婉柔白皙的手腕上,過了片刻,太醫道:「勞煩夫人換一隻手,老夫一時拿不準。」
江婉柔依言換了一隻手臂,太醫捋著鬍鬚沉默不語,過了許久,不僅診得江婉柔心里發虛,連身邊兩個丫鬟都面露擔憂之色。
翠珠忍不住道:「大人,我家夫人究竟怎麼了?您好歹說句話啊。」
太醫收了手,對江婉柔道:「夫人這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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