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個叫馬春蘭的廚娘告訴她,當年江婉雪只是想拿一個丫頭填坑,害她的另有其人。
江婉柔忽然變得茫然。
她遙遙看了片刻,轉頭對引路的內侍道:「勞煩公公,有沒有別的路?我們避開。」
她那樣高傲的人,倘若此時兩人撞見,她一定羞憤欲死。
內侍人精一樣,哪兒能猜不到她的心思,笑道:「夫人心善。」
江婉柔苦笑一聲,一切是江婉雪自己的選擇,她沒什麼可憐她的。只是看著她跪得筆直的身影,她竟詭異地生出一股敬佩。
她能為了恭王在東華門一跪,江婉柔捫心自問,倘若將來陸奉落難,她能做到和江婉雪一樣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她摸著耳朵上的耳墜,忽然覺得沒甚意思。
……
夫妻倆各懷心事,陸奉又開始了早出晚歸、不見人影的日子,江婉柔終日神色懨懨,看起來沒精神。翠珠擔憂她,那藥也不敢讓她喝了,從外頭請了個戲班子,折騰兩齣新戲,才讓江婉柔逐漸開懷。
等過年氛圍漸消,江婉柔好生在內宅待著,一天忽然接到聖上口諭,大體意為告誡她謹遵婦道,伺候好自己男人。
她戰戰兢兢接了旨,心道自己個把月沒出府,究竟哪件事犯聖上他老人家的忌諱,值當他特意發道口諭訓誡?直到內侍把一個年輕男子推出來,道:「這位是洛先生,醫術高明,尤擅斷骨之症。」
江婉柔恍然大悟,這是給陸奉找的大夫啊!
她給內侍塞了一把銀子,悄聲問:「臣婦不敢揣測聖意,請公公明示。」
直接宣旨給陸奉不就好了,何必經過她,多此一舉。
內侍笑呵呵,不動聲色地把銀子推了回去,道:「聖上擔憂陸指揮使,一片諄諄慈愛之心罷了,夫人莫要多想。」
江婉柔神色恍惚地把內侍送走,看著眼前身負藥箱的年輕男子,頓覺頭疼。
陸奉那腿是老毛病了,當年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在陸府住了大半載,太醫都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如今他走得慢和常人無異,陸奉不提,旁人更不去犯這個忌諱。
如今過去多年,聖上怎麼忽然想起這一出,難道他那腿還能徹底痊癒嗎?當年的太醫早已致仕,眼前這個看起來臉嫩,二十出頭的樣子,靠得住麼?
她心中腹誹,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地讓人收拾房間,那位姓洛的大夫滑不溜手,對江婉柔恭恭敬敬,道:「夫人看什麼時候方便,草民隨時聽候差遣。」
江婉柔臉上笑得僵硬,「您客氣了,您得聖上看中,定然醫術高超。我一介婦人,於此道一竅不通,還是勞煩先生。」
「您實在折煞草民。」
洛大夫躬身行了一禮,「聖上把草民交給夫人,草民當謹遵聖意,一切聽夫人安排。」
江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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