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棋安略夾了兩筷子菜就停住了,聽著葉母的百般奉承,千般歉意。
也不知道葉父又與她說了些什麼,把人嚇成這個樣子。
席上就兩位主子吃飯,周圍伺候的丫鬟婆子低著頭,誰都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當自己耳朵是出氣用的。
葉棋安不曾說話,這個屋子就葉母一個人說話,又許久得不到回應,葉母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
室內一片寂靜,壓抑感頓生。
葉棋安泰然自若地放下筷子,漱過口,捏著帕子擦了擦嘴角,看著葉母驚慌的模樣,慢慢站起身。
「母親。」葉棋安規規矩矩得屈膝,行了個端莊的禮。
「女兒自幼得母親教導,得以通人事,曉規矩,知道了什麼是人心險惡,心懷感激,惦念母親的一片慈愛之心。」
「今日回門,探望母親,使母親知道,女兒嫁得良人,婚後美滿,母親不必為此擔心。」
「只是,現女兒出嫁了,不能常回家看望,不能在母親身邊伺候,只盼母親自己多保重身體。」
保重身體。
往後有什麼事,都不是他能管的了,當然,他也不會管。
葉棋安話說得妥帖,眼神平淡,但不知道為什麼,葉母就是覺得嚇人,手一哆嗦,摔了茶杯。
她突然明白,哪怕今日她沒有出言不遜,而是客氣奉承,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這個丫頭今日回門,就是借著丈夫的威風,提醒葉父,想要他的女兒姓葉,他的妻子就不能姓陳。
葉父是什麼樣的人她在清楚不過,薄情寡義,自私自利,為了攀附權勢,病個妻子或者死個妻子都不是大事,她哪知道前邊那個妻子是不是這麼死的。
葉陳氏把自己嚇得眼淚簌簌落下,卻還懷著一絲希望來懇求她。
「硯安,我是你母親啊,你不能,不能這樣,我讓你好好長大了啊,我……」
葉棋安覺得好笑。
原來對於這個女人來說,讓硯安活著就是一種恩賜了啊。
「若是兄長當年去世了,我還能活嗎?」葉棋安問她。
葉陳氏胡亂點頭。
葉棋安卻嗤笑一聲,臉上淨是嘲諷。
「母親快把眼淚擦擦。」葉棋安已經不想與她多說,指揮葉陳氏身旁的丫鬟給她擦淚,「女兒嫁的好,母親應該高興才是,往後說不準還能提攜提攜弟弟妹妹呢,這是喜事啊。」
聽了這個警告,葉陳氏想起自己年幼的兒女,想強行扯出了一個笑臉,卻比哭還丑。
「不知道夫君用完膳了沒有。」葉棋安又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往前院走,身後一眾下人沉默得跟著他。
前邊符瑜璟被敬了不少酒,臉上通紅,迷離著眼推了許多遍家訓嚴格,酒量較淺,才擺脫了真正酒量淺的酒鬼們的糾纏,得以下席。
「雲開,你去瞧瞧少夫人。」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葉棋安朝她這邊走來。
「夫君飲酒了?」葉棋安見她臉紅,以為她醉了,快步上前想扶住她。
「我喝的不多,沒事。」符瑜璟先是安慰了一句,見他神色正常,身後跟著的曉色雲笙也都無異樣,知道他應該沒有被欺負,才問他,「用完膳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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