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帶著些為難，暗示地看了看秦老爺子的方向：「讓老人伺候不太合適吧。」

季時安被秦應淮的感染，不停用事發緊急給自己丟洗腦包，強忍著道德上的羞恥感，故作鎮定，「這有什麼？」

她把目標變成一直默不作聲的周爸爸，頤指氣使，「周叔，還不快給鄭小姐剝小龍蝦吃。」

鄭瀟瀟的破碎感濾鏡有一瞬間凝固，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季時安。

周爸爸點頭哈腰地開始剝蝦，周媽媽橫了他一眼：演得太誇張了。

這一眼被鄭瀟瀟納入眼底，她此時心如亂麻，這一家子怎麼這麼不按常理出牌。

季時安鎮定自若地炫了一塊被精心挑好刺的魚肉，「周行之欠我五千萬呢。」

鄭瀟瀟的臉上再難掩飾驚恐：「怎麼可能？」

秦應淮給季時安的杯子裡添滿飲料，好心解釋，「前兩年星海娛樂資金鍊出了問題，他四處求人求不到，最後找來我這裡。」

他裝模作樣嘆口氣，「我本來不想借的，畢竟誰都知道錢這個東西一旦給出去就很難再要回來。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要不是安安心軟，我一分錢都不會借給他。」

周行之機械地應和，連說是是是。

周爸爸和周奶奶也沉重的嘆口氣，周媽媽連忙用公筷給季時安夾菜，嘴裡不停念著好話。

這和她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再說，如果真的欠債，怎麼可能還住這麼好的房子。而且，還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吃年夜飯。

周奶奶突然開口：「安安啊，要不我把房子抵給你和應淮行不行啊。」

季時安乖巧點頭：「可以的奶奶。」

秦應淮攔住她：「不行。我們小輩之間的帳自然是我們自己清算。」

季時安切了一聲，嘴裡不停嘟囔著固執、不都是錢麼有什麼不同之類的車軲轆話。

秦應淮似乎是拿人沒辦法，但心裡的原則又在拉扯，只得伏低做小哄人吃飯。

季時安看在可樂雞翅的份上勉強原諒了他。

鄭瀟瀟扯了扯嘴角，表情管理瀕臨失控，從吃飯開始她就在腦海中大聲呼叫系統，卻一直沒得到回應。

這家人到底怎麼回事，這麼神經病。該死的小說世界，一點邏輯都不講。早知道她就不該聽系統的建議從周行之下手拿到豪門圈子的入場券。

焦慮和出乎意料的意外不停疊加，鄭瀟瀟有了當場離席的衝動。

剩下的一頓飯吃得異常古怪，偶爾周爸爸戲精上身還會和秦老爺子過兩招，周媽媽和周奶奶也不時垂頭嘆氣。屋裡一丁點喜氣洋洋的新年氛圍都沒有。

直到周行之的電話突然想起，「顧容」兩個字明晃晃的印在上面。

周行之遲緩地拿起手機，手指似乎有些僵硬不小心蹭到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