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真半蹲著腿都麻了，於是換了個動作：「嗯，你說我聽得到，嗯，啥？忘了？」

葉曉媚感覺腦子裡的信息就想流水一樣，正在一點點流逝：「很多人的樣子就像沙子一樣被風吹走了……」

「葉曉媚，你說什麼呢？沒走，我還在呢。你還有孩子呢，你別欺人太甚昂，我尚真真這輩子最不信這些迷信的東西。」

尚真慌了，她說胡呢，定睛一看，葉曉媚竟然沒了呼吸，就連檢測儀上的心跳都成了直線，發出嘀的拖長聲音：

「葉曉媚，你不能死，你肚子裡有孩子呢……」

一聲大喝，引來了醫生。

等所有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尚真已經被人群擠到最外圈。

她捂著臉靠著牆壁緩緩蹲下來，好像看見了她媽死前的現象。

對，打電話，打電話。尚真這才回過神來，她跌跌撞撞的衝出手術室，邊跑邊把無塵服脫下來。

眼裡只有電話，她一頭衝進辦公室。

「你幹什麼的？」

「電話！」尚真抓起電話就往外撥。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屬於軍機地區電話，請查證後再撥。

尚真詫異了，重新撥了一次——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屬於軍機地區電話，請查證後再撥，嘟嘟嘟……

「什麼破電話啊，給我找一台能用的……」尚真惱了，咔嚓一聲把電話筒蓋上。

手術室里。

葉曉媚感覺身體裡有一種東西在悄無聲息的流逝，正如她剛才跟尚真說的感覺是一樣的，就像是腦海里有一個荒漠一般，那流沙就在眉心之處一樣，即便沒有風一樣在慢慢消弭沉澱，最終落入了一個無底的深冬之中。

接著便是身體輕飄飄的被撕碎了一樣，輕盈的不知疼痛被風揚起來，不知去處，不知來意。

這種身體被一點點如砂礫一般抽離的感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葉曉媚好似在荒涼之中看見了熟悉的男人，他很循規蹈矩的站在遠處就迫不及待的脫下軍帽，衝著自己敬禮。

他的嘴唇動了動，好像在說話。

葉曉媚迫不及待的喊道：你說什麼？

男人的嘴唇又動了動？看樣子也一樣很努力的擴大聲音。

一陣黃沙瞬間吹散了那個男人，葉曉媚瘋了一樣朝著那個他方才敬禮的地方狂奔而去，一頭撲倒在那地方時，所有的黃沙都開始流瀉，哪裡還有男人半分的影子。

「到底咋回事？」醫院走廊里一臉焦急的人是王亮，一下子堵住了剛從辦公室出來的尚真：「馬上就要參賽了，怎麼鬧出這事兒來？」

「我咋知道。」尚真沒好氣的說完一屁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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