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江一萬個冤枉奔騰而過：「我哪裡壞事了？我說了你找我不得了，不就是一份錄取通知書嘛，沒有那玩意照樣能上學。」

葉曉媚一聽這話，牙磣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這哪兒跟哪兒啊，她好不容易憑自己本事考上的，憑啥啊。

「不用，就拜託你別老跟著我了。」葉曉媚本來還沒那麼生氣呢，被張長江這麼一路煩都煩死了。

「我真能幫你查到，就算退一萬步查不到……哎哎哎，你等等。」張長江追了上去：

「你不是說你懷孕了嗎，我就知道你騙我的，懷孕的人能走這麼快？」

葉曉媚被弄的沒法子了，站定當場回頭看著張長江賭氣：

「行啊，你去查，我等你結果。」

「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張長江覺得葉曉媚能好好跟他說兩句話太難得了，確實，他以前混蛋，可他不是在改嗎？

就比如，他都把最近這一年多坐霸王車的錢都補上了，還不是變好了嗎。

回去的車上，葉曉媚一句話都不說，張長江幾次張口都沒說出啥話來，只能咂咂嘴無趣的抱著膀子。

車廂里的人沒比來的時候少幾個，人擠人，稍一不留神就被踩了腳。

葉曉媚看著車窗外心裡亂的很，這一趟算是白跑了嗎？她是不是要認命？回家養羊。養兔子，開春再買點小雞仔。

「奶奶您坐我這。」

葉曉媚下意識側目看了一眼被張長江霸占的座位，他竟然站起來讓給了一位奶奶。

再看看張長江，站在人堆里一臉趾高氣昂又得意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沒長熟的大孩子。

「謝謝啊小伙子，如今你這樣的好小伙可不多了。」

老奶奶把拐杖豎在兩腿之間，怕影響到別人。

這麼一頓誇讚，張長江臉上前所未有出現了不好意思的神情：「那是，奶奶您安心坐著，坐多久都成。」

說這話的時候，他下意識看看葉曉媚，他這麼做總歸不再是無賴了吧。

誰知葉曉媚一臉平靜的轉頭看向窗外。

張長江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要怎麼做，這個女人才肯正眼看他那麼一下。

回到家後，天又黑透了，免不了王蘭的脾氣。

「你昨個還答應的好好地，今兒又跑哪兒去了？」王蘭氣不打一處來，從一開始的不緊不慢，到了無法壓制的氣焰。

葉曉媚也知道自己錯了，車到縣城都晚上五六點鐘了，她走回來這時候都八點多了。

又是冬天，六七點就黑了，如今沒幾個人在外頭走動了。

她打算實話實說，反正婆婆經過男人一頓勸解也沒反對她讀書，這事兒她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王蘭瞳孔放大：「這……這……」結結巴巴好幾次才扯開笑容：「沒了就沒了吧，許是命里就不該你上學讀書，吃飯吧。」

這話葉曉媚聽著心裡就跟石頭碎了一樣，處處扎心，她不想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