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四千斤粉條需要多久?」山陵使繼續問。
「最少一個月。」
山陵使算了算,又問公主陵的陵戶一個月要吃幾斤粉條。
年嬸子越聽越不對勁,問得太細了,這是打上了粉條的主意啊。
陵長還在跟山陵使炫耀陶椿這人有多厲害,不料突然聽山陵使說:「你們公主陵不缺糧吃了,不如把陶椿讓給帝陵。你們公主陵的人手少,地也少,就是一年到頭不停歇地做粉條,做出來的粉條也不夠賣,我想法子再尋個人手多的陵做粉條,幫你們分擔壓力。」
「不行!」胡德成拍桌子,他這會兒氣得不論尊卑了,面紅耳赤地說:「沒這麼欺負人的,我們過得艱難的時候,你只聽不管,好不容易能吃飽飯了,你又來奪人。帝陵的人是人,我們安慶公主陵的陵戶就是畜牲?」
山陵使被拍桌子也不動氣,還一直叫他消消氣。
胡德成的頭又開始疼了,他臉色一下子變得紅得發紫,年嬸子怕他氣死了,忙把山陵使請出去,她扶著老頭子躺床上歇歇。
「來,喝口水順順氣。」年嬸子扶著他餵水,她勸慰說:「他就隨口一說,你當什麼真?帝陵的陵戶一向是待遇最好的,祭田也多,人家連番薯都不多種,不缺這口吃的。」
山陵使站在外面還沒走,聞言,他解釋說:「帝陵的陵戶不缺糧吃,但其他陪葬陵也跟你們一樣,陵里的人一年比一年多,祭田就那些,苞谷面當上主食都不夠吃的。正好你們陵里有變番薯為粉條的法子,但你們人手少,出產少,不如別藏著掖著,把方子拿出來,大伙兒都能吃飽肚子。」
「不可能。」胡德成一口拒絕,做粉條的方子由他們陵的人攥著,他們拿粉條能換糧食換肉換菜換魚,想吃什麼換什麼,想要什麼換什麼。把方子交出去,其他陵的人都會做粉條了,誰還來跟他們換?來年陵里的人只是不缺粉條,米麵又不夠吃了,到時候只能被迫拿粉條當主食,這筆帳誰不會算?
年嬸子出去說幾句話把山陵使趕走了,她進屋安撫老頭子。
陵長閉眼倒在床上,只覺得頭暈得厲害,一睜眼天旋地轉的,手上還發麻,他感覺不好,心裡生出恐慌,怎麼偏偏趕在這會兒不中用了。
「芙蕖,你去找姑母,把事跟她說清楚,叫她出面打消山陵使的念頭。」他閉眼交代,「你去找陶椿,山陵使肯定去找她了,不能叫她跟他走。還有……看好老大跟老二媳婦……作坊的事先別叫我們胡家的族人插手,這會兒越少人知道粉條的做法越安全……」
年嬸子明白事情緊急,她沒多囉嗦,交代兩個兒媳婦守在家裡,她就出門了。她先疾步去陵殿找胡阿嬤說明情況,又趕忙去找陶椿。她不擔心陶椿會踹了鄔老三再去帝陵找個男人,但她擔心山陵使使苦肉計,裝佯說其他陵里的陵戶也生計艱難。想當初陶椿就是見公主陵的陵戶快吃不飽肚子了,毫不猶豫就把做粉條的方子獻給了陵里。
年嬸子沒猜錯,山陵使從胡家出來毫不猶豫地一個人前往鄔家,他此次過來就是揣著這個目的,山里又不是山外,不能搞出一個地主陵。
鄔家。
山陵使站在鄔家的地盤上,沒敢明目張胆地撬鄔家的媳婦,而是選擇一個迂迴的法子,引誘鄔家的人搬去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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