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屋裡守著春澗,你出去轉兩圈。」陶椿說。
陶桃大鬆一口氣,她呦呵一聲跑了,出門了又拐回來,說:「姐,你沒婆婆,等你生了孩子,我去給你帶孩子。」
陶椿作勢要出去,「來,你繼續守著。」
陶桃拔腿就跑。
陶椿哼一聲,「帶孩子帶上癮了?咋不知道享福呢?不像我,我就
知道享福。」說著,她把爬到床邊的小丫頭推兩下,讓她像個小烏龜一樣四腳朝天,看她哼哼唧唧地要哭,她再給翻過來。
「真是磨人精。」陶椿脫掉棉鞋,把腳塞被窩裡,這天可太冷了。
晌午,山上砍松枝的男人們回來了,在山上淌了半腿的雪,棉褲都是潮的,皮靴里也進雪打濕了。三個男人都凍得烏青臉,灌下去兩碗老薑湯才緩過來。
「秋天沒下雪的時候就該砍柴的。」陶椿說。
「活兒都擠在秋天做,那不是要累死人。」陶父說,「也要留點活兒在冬天,不然吃吃睡睡不幹活,人都要懶死了。」
陶椿無話可說,這不是自討苦吃?
「端菜端飯。」陶母喊,「把春澗也抱屋裡去,我餵她吃蛋羹。」
鵝肉盛在砂鍋里,連著火爐一起提進去,這頓飯沒有擺飯桌,一家人圍著火爐吃肉。
屋裡光線暗,冬仙還點兩個油盞拿進來,關上門,免得寒風進來了。
一屋子的肉香,砂鍋里金黃濃郁的鵝湯咕嚕咕嚕冒小泡,鵝肉上掛的湯汁往下淌,映著火光,油光發亮,勾得人直咽口水。
鄔常安的肚子不爭氣,響亮地咕嚕一聲,其他人發笑。
「動筷動筷。」陶青松挾個鵝腿放鄔常安碗裡,說:「你是咱家今年的新客,你吃鵝腿,另一個鵝腿是我二妹的,等翻出來了挾給她。」
「給我大嫂吃,她忙活半天。」陶椿看中鵝頭了,她挾起鵝頭放碗裡,說:「我喜歡吃鵝頭,大鵝的冠香。」
「一個鵝頭能下二兩酒,你給我挾跑了。」陶父笑眯眯說。
陶椿撞鄔常安一下,說:「等你們不上山砍柴了,叫你女婿陪你喝,有他陪著,你能多喝半斤酒。」
鄔常安點頭,「等殺豬了,我陪爹喝。」
陶母坐在一旁餵小孫女,看一家熱熱鬧鬧的,她心裡滿足又平和,之前的提心弔膽都值了。
鵝冠肥而不膩,滿是膠質,陶椿吃了一個仍覺得不滿足。她撕下鵝頭上緊緻的皮,鵝皮里的油都燉出來了,入口黏嘴皮,一嚼滿口香。吃了鵝皮拆開鵝頭,吮出鵝腦,連湯一起吮了出來,還有鵝頭的下冠皮,這個有點鵝冠的口感。
一個鵝頭啃完,陶椿挾個鵝翅用手捏著吃,鵝翅油脂少,肉也少,燉入味了,一咬,皮和肉一起撕掉了。
「好香呀。」陶椿樂滋滋地說,「娘,鵝肉是不是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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