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再忍一會兒。」陶椿腳踩他的背,防著他爬起來跑了。
「你在刮我的肉?」鄔常安痛嚎,「我被熊撓一爪子都沒這麼疼。」
陶椿沒理他,她把半罐鹽水用完才罷手,擦乾水,她拔開葫蘆撒藥粉。
「嗷——疼疼疼!疼死我了!」鄔常安疼得面目扭曲,恨不得以頭搶地。
「你不是挺英勇?這就怕疼了?要不是牛救了你一命,我這會兒已經挖坑把你埋了。」陶椿扶他坐起來,她撕破一件裡衣在滾水裡煮一會兒,撈起來擰乾了蓋在他傷口上,「別亂動,你老老實實坐著,我去看看其他人的傷。」
受傷的人和牛都按她的吩咐用鹽水沖洗了傷口,陶椿轉了一圈,見沒她的事,她走到鄔常安身邊坐下。
「都活著吧?」鄔常安問。
「目前都還活著,你的傷最重,如果發熱了,估計會死。」陶椿不是嚇他,這兒連個大夫都沒有,他要是傷後發燒,那就是傷口感染,燒個兩天人就掛了。
「死了算了,大不了變成鬼。」鄔常安很平靜,「我跑出去的時候就想到了,七成會丟命。我現在覺得鬼也不可怕了,變成鬼也好,我能去找我爹娘。」
陶椿不吭聲。
「我爹就是被黑熊咬死的,它還吃了他,收殮的時候,腿是腿,胳膊是胳膊,肚子空了,頭是破的,臉也毀了。」鄔常安把臉埋在膝蓋上,他顫抖地說:「你沒看見他,是不是因為他沒有鬼形?他沒有腿,沒有頭,可能還在山裡打轉,我要去找他。」
陶椿趴下身子,她鑽到他胳膊下面偷看,「你哭了?」
鄔常安:……
這鬼沒人情味。
「你哭早了,萬一死不掉呢?」陶椿說。
死不掉難道還是個傷心事?鄔常安氣得沒心思哭了,他憤怒地抬起頭,「我在跟你說我爹!」
「人死如燈滅,生前再痛苦的事,死後都感受不到。」陶椿安慰一句,「不是跟你說了,你爹娘投胎去了。」
鄔常安不吭聲。
「這樣吧,如果你沒死,等回去了,我跟你去你爹娘的墳前祭拜一下,我進門還沒去見過公婆。」陶椿覺得他情緒不對,想法子吊著他,免得他一心惦記變成鬼。
萬一真死了再沒變成鬼,他找誰說理去。
「真的?」鄔常安擦一下眼睛,「行,等我回去了帶你去我爹娘的墳前看看,他們的墳在山裡。」
陶椿「嗯」一聲。
「牛還活著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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