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常安沒推辭,他接過餅咬一口,這袋餅是出長安的時候買的,已經放四天了,味道有點發酸,他拿著烤餅對著火光看,還好,沒長毛,能吃。
陶椿看見他的動作,她也往餅上看,「有什麼不對?」
「餅子放時間久了,有點發酸。」
「噢……」陶椿盯著餅,面上只遲疑了一瞬,她又面色如常地繼續烤餅。
鄔常安盯著她,見她面不改色地咀嚼烤餅,他愈發堅信自己的判斷,之前的「陶椿」是沒過過苦日子的,「她」就算快餓死了也不會毫無勉強之色地吞下發酸的餅子。不過這個女鬼又是什麼來歷?看著是個沒什麼本事的,還挺能吃苦,莫不是當鬼的時候就是個小嘍囉,窩窩囊囊像城裡的乞丐一樣,居無定所,三餐不定……
陶椿瞥見他含著餅子忘了嚼,怔怔地盯著火光發笑,她咳一聲,好奇道:「想什麼呢?瞧你樂的。」
「可憐。」鄔常安垂眼嘀咕。
「誰?」
鄔常安沒接話,他若有所思地問:「你以前是不是吃不飽飯?」
「誰?問我嗎?」陶椿不解,「你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什麼?」
「沒什麼。」他不問了。
「我們是不是快走到山頂了?還要翻幾座山?」陶椿問,「你下山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路?你一個人下山的?一個人走山路不害怕?」
「不是,我出山的時候是跟著太常寺的小吏同行,他們進山送俸祿。」鄔常安回答,「也是走的這條山道,不過一晃半個月過去了,之前踩出的痕跡早沒了。」
陶椿抬頭張望,她好奇問:「路上有什麼標記?你怎麼判定方向?」
「要什麼標記,順著方向走就行了,住在山裡的人哪有不認路的。」鄔常安往火堆上扔幾根柴,問:「你在山裡不認路?」
「我在長安城長大,怎麼會認識山裡的路?」
鄔常安撇嘴,他算看出來了,這女鬼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能裝。
思及此,他提著的心落了地。
鄔常安起身提個包袱過來,他把砍刀和弓箭都壓在身下,頭枕著包袱躺了下去。
「我累了,我先睡了,你盯著火。」他放肆起來。
陶椿冷眼瞥他。
許久沒聽到聲,鄔常安睜開眼,猝不及防對上女鬼的眼睛,他心裡忍不住一抖。
她雖然沒本事,但她是鬼啊!
「那什麼,你困了你就歇著,我守夜。」他強撐著沒坐起來。
「算了,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陶椿不再嚇他。
鄔常安的確是累了,昨晚就眯了一陣,白天在山裡又走了一天,眼下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他顧不上考慮太多,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陶椿伸直了腿,她後仰著身子望天,天上星子繁多,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聽著火星的噼啪聲和平穩的呼吸聲,她暗暗思索著接下來的路,她在山裡有生活經驗,會打獵,也會種菜,等身體養好了,她應當能養活自己。不過山里危險,蛇蟻難防,她單槍匹馬又不敵野豬黑熊,還是安安分分跟山裡的陵戶生活在一起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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