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默不作聲,濕漉漉的頭頂蹭過秦情單薄的肩膀,他重新抬起頭確認她的溫度,女孩這次卻是變得極乖順,仰著頭接受對方細密的舔吻,並不是某種粘稠曖昧的前奏,更親密,更純粹,也更溫柔。
兩個人之前跌跌撞撞的,在這裡掙紮好久,撲騰出滿地狼藉,最後也只在偌大一個浴室里占了小小的一角,秦情縮著手腳靠在黑刀的身上,任由對方給幼崽舔毛一樣反覆親吻自己的額頭和髮絲,她微微合著眼皮,看起來溫順,安靜,對身邊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這裡豪華頂級的裝潢和各類設施似乎都與他們無關,也都默契地毫無興趣。
黑刀抱著她,懷裡重新有了溫度,忽然也因此生出幾分奇異的幻覺,好像他們又回去了最初那間小小的出租屋,擁擠而聒噪的環境,一眼就能望到頭,兩個人站在一起總是避免不了身體上的碰撞,她那時便是這樣,將一雙手放在他的掌心,將自己和日後的未來全部交給他,他握住她的手,又像是握住了自己的整個世界。
傭兵的世界很小的,小得一個基礎的棲身之地就足夠滿足他的日常需求,小得只能勉強裝得下一個人的痕跡,小得只需要那麼一個一眼看到頭的小房間,只需要那麼一個會在那裡等著他的人。
……可她的世界又是很大的,大得看不過來,大得他這樣的人即使全力奔跑也看不見地平線,大的容納下了所有人,這許多人可以與他有關,最後卻又與他無關。
他追著這個人,像是野獸追逐荒野之上唯一的月亮。
野獸永遠都看得到月亮。
——可野獸永遠也追不上月亮。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在他完全無法了解的地方,這個人已經走得太遠太遠,遠到他想要叫她停下來的資格也沒有了。
到最後,他能擁有的也僅僅是這房間裡不見光的一角,一個短暫的擁抱,和心口處如水一樣轉瞬即逝的溫度。
秦情此時被他親親蹭蹭的有些犯困,用力眨了眨眼,努力分出幾分理智維持清醒,但聲音已經不受控制地泛起倦意,聽起來撒嬌一樣的軟綿綿:「你怎麼來這兒的?」
這裡的入場券有多難拿到,奧蘭多此前已經為她展示過了,黑刀確實有能力,但是他單靠自己怕是沒有能力能進到這裡來。
是打劫了某個有錢的倒霉蛋,還是什麼她不知道的特殊門路?
「一些規則之外的辦法。」黑刀輕描淡寫的略過這個問題,不想在她面前主動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但您也看見了,見不得光的法子,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趁人不注意,從那種地方摸進來找您。」
就算是這樣,靠得也是被小姐改良過後的身體素質,要是他之前的水平,怕是連第一步上車都做不到。
「好辛苦的吧,」秦情摸摸大貓的腦袋,他頭頂已經沒有異化後豹子的圓耳朵了,但她還是很習慣有事沒事對他摸摸頭,這次也是一樣,很順手地擼了兩把,女孩的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幾分憐愛的同情:「這麼急著見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但出乎意料的,黑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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