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禁不住紅了眼眶。
賀缺寬大的手掌隔了半指的距離,覆在阮芽的眼前。他問:「不是不害怕嗎?」
「我不害怕,我只是難受。」
曾經的廢土上保留著人類與喪屍戰鬥後留下來的無數屍體,遠比這裡要多得多,阮芽也見過不止一次。只是這並不代表她習慣了,她依舊會非常難受。
阮芽深呼吸一口氣,循著微弱的聲音去察看足下的屍體,她很快就找到了一隻正嘶啞著聲音吼叫的喪屍。
賀缺緊跟著她,唯恐阮芽會被這喪屍攻擊。阮芽感受到了賀缺的緊張,她偏過頭,輕聲說:「沒關係的,賀缺,你去旁邊一點。」
賀缺僵硬著身體退到一邊,虎視眈眈的盯著那隻喪屍,而在阮芽的安撫下,那隻喪屍竟奇蹟般地溫順了下來。
阮芽是連喪屍都不忍傷害的小姑娘。
賀缺掩下心中的震驚,正欲說話,忽的發現旁邊又有輕微的動靜,他看過去,便見滿臉是血的許翼正在掙扎著。
賀缺目光微微向下,那日他打了許翼一槍,在肩胛骨處,但現在傷口已經癒合,不見血跡。但除了肩胛骨,許翼身上的傷口根本數不清,盡數被鮮血浸染,他儼然成為了半個血人。
許翼喘著粗氣,自知掙扎無果的他瞪大了眼睛。冷白的手電筒光束餘光打在許翼的臉上,他看著賀缺,臉上似笑似哭,眼睛裡全是複雜的情緒。
賀缺俯視著許翼,目光平靜,沒有快意,也沒有憐憫。他說:「我會通知齊繁來給你收屍。」
「簡越溪……救……求你……」許翼說著,嘔出了一大口的鮮血,奄奄一息。
賀缺沒說話,冷眼看著他至死都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他和許翼等人本無仇無怨,皆因齊繁勢如水火,而今許翼今至死都未能再見到他的隊友一眼,還要反過來求他。
賀缺很壞很惡劣的想,許翼心中怕是要嘔死,實在是太可笑了。
但賀缺沒有笑。
他蹲下身,將許翼圓睜的雙目合上。
阮芽此時已經吃力的扶起了那只可憐的喪屍,他傷得比許翼還要重,卻依靠喪屍天生的強健體魄未曾咽氣。
阮芽目睹了方才賀缺和許翼的一切,她輕聲問:「你們認識嗎?」
「不熟。」
「別傷心。」阮芽不能從賀缺始終平靜從容的面容上看出什麼來,她安慰道:「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賀缺是真的不傷心,但也沒必要和阮芽說個明白。他瞥了眼阮芽瘦弱小肩膀上靠著的喪屍,伸出了手:「我來扶。」
阮芽沒有猶豫,往旁邊靠了靠,讓賀缺來扶。這隻氣若遊絲的喪屍用它混濁的眼眸看了一眼賀缺,沒有絲毫反應。
李曼已經等候多時,如果不是對象是阮芽她早就走了,她對著他們說道:「快走吧,已經很晚了。」
阮芽拿著手電筒,和賀缺一起往出口走,在經過賭場後門的時候,她似是心有所感,忽的望向那緊閉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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