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平靜的站在車旁，不知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看了多久。

他衣服穿的匆忙，襯衣的扣子還沒扣好，露出鎖骨和胸膛，手裡卻緊緊拿著手術刀。

一旁的粥咕嘟嘟冒著泡，酒精鍋躍動的火光照在一人一貓身上。

誰也沒有動，近在咫尺卻又遠如天塹般靜靜對峙。

半晌，在風颳過帶來絲絲涼意的時候，壓抑的氣氛被打破，商陸率先開口。

「過來。」

他嗓音清朗又平靜，聽不出喜怒。

夏橘看著他手中的手術刀，猶豫著沒有動。

商陸收起手術刀蹲下，向她伸出手，「過來。」

夏橘望進商陸的眼，但火光映到他的鏡片上，她看不清楚。

商陸看了她一會兒，收回手，他已經不準備說第三次了。

可是夏橘突然動了，她小心地往前邁著步子，不時打量商陸的神情，那副模樣像極了忐忑試探的小奶貓。

她邁出去的每一步，都仿佛有魔力般踩在商陸的陰鬱怒火上，將他心裡的陰暗一步步踩回去。

商陸莫名輕舒了口氣，不知是放過了夏橘，還是放過了自己。

夏橘走到他面前，小心地喵了一聲，沒敢蹭商陸的腿。

商陸彎腰抱起她，塞進車裡關門。

「穿衣服，我們談談。」

夏橘雖然走了回來，但小心肝還在顫，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回來，磨磨唧唧半天才穿好衣服下車。

商陸已經坐在鍋旁，盛出一碗粥遞過來，躍動的火光映在他臉上，連他一貫平淡的表情都帶上了柔和。

夏橘抱著碗坐在一旁，低下頭。

「夏橘。」

商陸率先開口，他很少喊夏橘的名字，「我們說好了，你作為貓陪在我身邊，我給你庇護，給你力量讓你強大。」

「你知道的那些事我不去問，無論你和這場研究有什麼關係，現在都已經是末世了。」

商陸湊過來直視她的眼，認真又興味，「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跑嗎？難道是和那隻貓一樣，只為了外面的自由？」

「可是自由是有代價的。」

商陸手抬起，放在夏橘頭上擼貓一樣輕輕揉著，「你能接受在這末世自由的代價嗎？」

夏橘知道他說的很對，逐漸進化的喪屍，人心複雜的基地，她的異能對上人類毫無勝算，而面對喪屍，正如那隻小胖喪屍發現了她的異常一樣，其他的智慧型喪屍也肯定能發現。

她看著商陸，小心翼翼地問，「那你以後……會拿我做實驗嗎？」

商陸笑了下，「我想過。」

夏橘驚恐地瞪大了眼，轉身就要不管不顧的跑，商陸突然從後面抱住她，緊緊拘在懷裡。

「但你乖一點，我或許就不捨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