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主殿，下人們已經燒好了暖爐和炭火，門的後面仿佛是春天。

玉晚月給她倒了熱茶，再遞給她一個手爐，這姑娘總算沒那麼瑟瑟發抖了。

「除了我們，這裡沒其他人了，你說吧。」

蘇雨遲深呼吸一口氣，道：「他是名侍衛，從前一直是在六局當值的，奴婢與他好了很多年，本想著到了年紀可以放出宮，就嫁給他……」

「尚食大人也知道奴婢與他的事，一直反對，說他不過是個小小的侍衛，多年來都沒有升遷，配不上奴婢。」

「所以……奴婢一直偷偷瞞著她，與那名侍衛見面。」

玉晚月不解：「怎麼尚食還知道你們的事了，偷……私相授受在宮中是不允許的，你確定她不會出賣你嗎？」

「不會的，她於奴婢如母如姊也如師，一直以來都帶著奴婢，事事為奴婢著想。」

「好吧，那個侍衛呢？」

「他被調走，所以特地前來與奴婢辭別，我還布置了一桌好酒好菜，但他怕被上級訓斥，就沒喝。」

「奴婢喝下去之後沒多久就身子發燙，情起難以自抑，然後……」

她看了眼奶呼呼的小公主，眼眶泛紅，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往下說。

元淨突然打了哈欠，有些無精打采。

玉晚月給她蓋了條薄被，抱到床上：「睡吧。」

元淨閉上眼。

「然後奴婢讓他快走，他卻不聽，說什麼老天憐他，於是自己也喝下了那壺酒。」蘇雨遲小聲繼續道，「然後我就記不清了，渾身如在火中，眼花繚亂，耳邊全是……」

玉晚月擺了擺手，嘴角微抽：「姑娘倒也不必說得如此詳細。」

蘇雨遲嘆了口氣：「總之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雪地里了。」

「酒是誰給的？」

「都是奴婢自己準備的，尚食局是個油水處，只要互相遮掩一些，想吃什麼並不難。」

玉晚月想了想：「會是那個男的下的嗎？」

「肯定是他，不是他下的還有誰？」蘇雨遲面上湧起怒火，「這個禽獸，他就是要故意壞了我的名聲，故意讓我嫁不成別人。聽到姑姑的聲音後跑得比誰都快，只丟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可是……可是奴婢本來就是打算要嫁給他的呀，他何至於如此著急？」

玉晚月嘆了口氣：「有些男人是這樣的。」

「姑姑和公主走了之後，他立刻要跟奴婢老死不再往來，說是晦氣，還打了奴婢一巴掌。」女子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奴婢氣不過，威脅他要是敢不要我，就把他做的事情說出去，讓他連飯碗也保不住。」

「哪知他不但不怕，反而笑著說要找他的兄弟們過來一起把奴婢給……」

元淨閉著眼睛，胃裡一陣抽搐。

這些男的能不能直接去死啊，太噁心了。

蘇雨遲跪下來，越哭越厲害：「奴婢實在是太害怕了，願意終身不嫁，只求離他們越遠越好。姑姑是小公主身邊最得力的人，求您救救奴婢吧！」

玉晚月咬了咬後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