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把他當親兒子養，那麼這教子無方之罪，你可認？」

秦樓台嘆了一口氣，伏到地上：「微臣認。」

「皇后娘娘駕到，六公主到——」

外面突然傳來通報的聲音。

秦樓台眉尖輕微顫了顫，眼睛裡也流露出幾分惱怒的神情。

元帝倒是沒想到她會來：「今日下了些小雨，你怎麼還帶著淨兒過來了？」

江懷柔緩緩行禮：「臣妾無事可忙，淨兒又鬧著要見父皇，不請自來，還望陛下恕罪。」

糰子也可可愛愛地行了個禮。

元帝頓時喜笑顏開：「你我夫妻，不必說這些，過來坐。」

他下來抱起小公主，然後牽著皇后的手讓她坐到一旁，再把小公主放到膝上。

秦樓台另一邊的眉頭也抖了抖。

這夫妻倆人的感情……何時變得這麼好了？

若是他記得沒錯，打從四年前開始，帝後就已經貌合神離了，不止宮中，連民間都一直在傳這位縱情聲色的陛下何時廢后呢。

如今看這形勢，笑得那麼甜，感覺不是裝出來的？

他悄悄抬眸，看了這位白花花的小糰子一眼。

莫非是她？

宮裡的事情他到底也清楚一二，據說是這位六公主一朝落水醒來，長平宮便直上青雲，國母復寵，公主獲寵，到最後還出了一個太子。

他本來還不太信，以為是宮中的風言風語一時一個樣罷了。

可現在看來，皇帝對她們一家人真是不可謂不看重。

「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六公主。」

「秦大人好生客氣。」江懷柔坐定，淡淡笑了下。

她溫柔的眸中浮現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恨意。

「都怪臣妾打斷了陛下說話，方才陛下說到秦大人教子無方，臣妾愚鈍，身為朝廷官員，若教子無方乃至釀成大禍，為父母者該當何罪？」

元帝想了想：「若情節嚴重者，一併判刑。」

秦樓台目光動了動：「敢問陛下，微臣的侄兒……」

「你養了個好兒子，犯下如此大罪，朕本應賜他一死。」元帝道，「但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著他割舌，閹割，杖打，再打發出去給人為奴一世便是。」

「什麼？」

秦樓台身形一歪：「那還不如直接賜死呢！」

元帝眼底動了動：「你若真希望他死掉，那也不是不可以。」

「不，微臣不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