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許多，眼睛也是空洞的。

應雯咬著唇，眼睛酸痛，她淚眼婆娑地望著那個身影。

她怎麼那麼傻，他根本就不是夜盲症。

他明明都看不見了，那晚她還撇下他，讓他一個人獨自身處在黑暗裡。

她都幹了什麼啊……

於是她哽咽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江磊。」

江磊回眸時，應雯想到了當初江磊也是站在她這個地方，喊著背對他的自己。

原來，一切都早已經是註定好的。

江磊看不見應雯的神色，但是從她哽咽的聲音判斷出她應該是哭了的。

他伸手摸索著撫上她的臉頰，微涼的指腹擦去她的眼淚。

「明明知道不該再和你見面的，可是你出現了，我還是很開心。」

應雯自然地握著他的手，嘴角是笑著的，可眼淚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這次你想趕我走我也不會走，這輩子我就賴上你了。」

江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很是無奈地向應雯陳述一個事實。

「雯雯，我會死的。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身上，不值得。」

應雯不聽，她不喜歡從江磊的嘴裡聽到死這個字。

於是，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了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我告訴你，以後不許再提這個字。我們有多日子就過多少日子。只要你還在，只要我還在你的身邊，我們就要好好地過著每一天。」她吸了吸鼻子，「而且，說不定會有奇蹟呢。」

她是這樣安慰他，也安慰著自己。

事已至此，江磊也只能由著她去。

那次兩人沒有走上的艾菲爾鐵塔，今天，應雯拉著江磊的手乘坐電梯上了艾菲爾鐵塔。

他們站在高處眺望著遠方，江磊什麼也看不到，而應雯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對他說：「站在這裡可以看到不遠處塞納河畔的風光，還有巴黎聖母院，凱旋門……」

應雯吧啦吧啦地說了許多東西，恨不得把每個人穿的什麼衣服都告訴江磊。

江磊好笑地問她：「你說這麼多，嗓子不難受嗎？」

應雯清了清嗓子，「難受啊，但是我要做你的眼睛，我能看到的，都要說給你聽。」

江磊的心猛地一跳，漏掉的那半拍，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他還沒從應雯剛剛說的話反應過來，就聽到應雯迎風喊道：「江磊，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應雯的愛意炙熱，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落入了他的耳朵里。

江磊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心也生了病，他的心總是因為應雯控制不住地亂跳。

雖然他看不見，但是眼裡的錯愣和驚喜還是被應雯捕捉到了。

她湊到江磊的耳邊，輕聲說道：「管你承不承認，以後你都是我的人了。」

她的語氣里含著喜悅，江磊拉緊了她的手，乾脆也不再想未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