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下腰的那一刻，兩人的視線拉近，他們看清楚了彼此眼裡的真實的情緒。

她的恐懼，害怕，還有一絲絲不為人知的心痛。

他的厭惡，冷漠，毫不客氣地展現在她的眼前。

「顏橘，欲擒故縱，是嗎？」

「只是你的手段還是太低了，我沒有上鉤。」

顏橘的手無意識地抓緊了手下的床單，臉色是僵硬的蒼白。

顏寂重新站起身，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怎麼不說話。」

顏橘沉默了許久，她垂眸不語。

過了一會兒，她緩緩說，聲音輕卻堅定。

「顏寂，總有一天，我會放棄的。」

會放棄什麼，兩人不言而喻。

顏寂面上不在意地搖了搖頭，「顏橘，你的喜歡我可不稀罕。」

說完，他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時，他站定身，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她的門。

他側眸，言語之間是輕描淡寫地脅迫。

「顏橘，別再讓我看到你勾引別的男人。不然就別怪我出手解決這件事情。」

他總是逼她，明知道這樣只會把她越推越遠，可顏寂還是毫不猶豫地做了。

顏橘扯了一下嘴角，她自嘲無力地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才能不恨我？」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和他之間的恨糾纏了十六年，她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顏寂的身形一震，他像是真的在思考什麼時候會放過顏橘。

片刻，他平靜地開口：「我不知道。」

他說的是實話，他不知道。

可在顏橘聽來，這就是在敷衍她，是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屋子的窗戶沒有關，夜風陣陣襲來，顏橘只覺得冷，意識漸漸回籠。

這才發現顏寂早就已經離開了。

——

第二天，顏橘起床的時候，顏寂就已經離開了。

季媽在她吃早餐的時候提了一嘴，「先生去國外了，好像是去接一個人。」

顏橘點點頭，「嗯。」

季媽注視著顏橘平淡的神色，她和往常一樣地吃著早飯，但是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以前的顏橘簡直就是顏寂身後的跟屁蟲，顏寂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

後來雖然發生了那件事情，但是顏橘還是很關心顏寂的去向，只要出差，她都要在背後偷偷打聽。

但是看今天顏橘平靜的反應，反而是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吃完飯後，顏橘就正常地去舞蹈室練舞。

可就在上班路上，她被祝明琛堵在了路上。

他一如既往地開著高調的跑車，一個急剎車，將車停在路邊，就敢來追顏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