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誤會既是因她而起,還是有必要找寧晏禮說清原由。
濃苦的湯藥味充斥著整座昭陽殿。
御醫們好似把御醫院的藥材都堆進了李洵寢殿裡,把脈施針開方子熬藥,連續忙碌了幾日,可龍榻上的皇帝卻仍眼見的枯瘦下去。
隔著紗帳,寧晏禮默然看了一眼剛服藥昏睡過去的李洵,轉身走出殿外。
那些湯藥味熏得他有些頭痛。
這樣的昭陽殿他太過熟悉。
前世的最後兩年,他日夜身處其中。聞久那些藥味,難免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所以每隔一陣,他就需要到庭中透透氣。
誠如霍長玉所言,李洵的時日不多了。
就像昭陽殿今年的海棠,幾夜之間再看,枝幹已稀疏得有些淒涼。
錢福見寧晏禮出去,連忙對身後的小內侍道:「快去將海棠樹底下的落葉掃乾淨了。」
小內侍苦著張臉:「師傅,這一個時辰都掃了八回了……」
錢福作勢朝他屁股踢了一腳:「哪來這麼些廢話,叫侍中大人瞧見半片落葉,你就自己領板子去吧!」
小內侍聞言臉白了白,屁滾尿流似的跑出殿外。
錢福嘆了口氣,想想還是不大放心,「唉」了一聲也跟了出去。
掃帚拂過青石板,發出一下一下的沙沙聲。
錢福見寧晏禮正望著海棠樹出神,官袍兩袖被風微微鼓起,顯得衣衫有些單薄,遂輕聲道:「大人,眼下天已涼了,老奴叫人取件披風來吧。」
「不必。」寧晏禮仍看著那顆海棠樹。
錢福也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勸道:「大人代太子殿下打理朝政本就辛勞,這秋日的殘敗景象看多未免傷神。」
寧晏禮回頭看他一眼,勾了勾唇。
兩世以來,若論通透,怕是沒人比得過錢福。
他道:「歷代君王無不想尋求長生之法,但時過境遷,終是抵不過流水落花。」
昭陽殿外,天子近前,身為人臣口出此言實屬狂悖,何況又是手掌軍政大權的輔政權臣?叫人聽了難免不猜測其欲圖凌駕君王之上的野心。
錢福卻似不覺,反恭敬勸道:「大人正值壯年,流水與落花不過是別有一番滋味的景色罷了,又何必深慮。」
寧晏禮沉默片刻,少頃,才又問道:「你覺得陛下活得可有半分恣意?」
錢福把身子躬得更低了,忙道:「老奴不敢揣測聖意。」
這一句「老奴不敢」語氣與前世毫無分別,寧晏禮不用回頭看,也知錢福現下擺出了一副如何惶恐的神情,遂不由分辨地吐出一個字:「說。」
錢福深知寧晏禮的脾氣,知道糊弄不過,便在心中暗暗拿捏了一下分寸,才開口道:「捨得之道,想來陛下定比老奴想得明白。」
寧晏禮知錢福口中所言「陛下」是指李洵,可偏在二人交談聽來,卻像前世錢福喚他時的語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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