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卻堅持要把話說得再明白些,「還望大人承諾,若某日大人因從前的事對屬下生了殺心,能想著今日之約,饒屬下一次。」
聽這話里似有門道,寧晏禮笑意一斂,半眯起眼,「你若不忠不信,我也要饒你?」
青鸞暗嘆這每月六貫果然不是那麼好賺,但口中只道:「屬下原未在大人手下,過去經歷總有難言之隱,還望大人體諒。」
之前寧晏禮夢到過前世被挾持的場景,青鸞對此始終有忌憚,若某日他又做個什麼鬼夢,發現了挾持他的那人是她,怕是會當場翻臉。
在人屋檐下,她不得不防。
寧晏禮沉默片刻,這時,殿外傳來鴉青的聲音:「大人,桓尚書已經到了。」
他向門口看了一眼,旋即又將視線落回青鸞身上,「稍後引他在書房相見。」
「諾。」
外面腳步聲遠去,殿內安靜,又過須臾,青鸞才聽寧晏禮道:「從前之事,我皆可既往不咎,但今日往後你若——」
青鸞抬頭直視向他,「今日往後,屬下若有背主棄義之舉,任憑大人千刀萬剮。」
寧晏禮看著她略有紅腫的下唇,輕笑一聲,轉過身去,「束髮。」
青鸞垂下兩袖,像是又被這兩個字定住,「……」
「你在東宮每月領一千兩百文,難道不用做這個?」
「這倒不是……」
只是她沒想到,寧府的影衛,還需要幹這個,那府上的侍婢是做什麼的?
「我府上不養閒人。」寧晏禮似乎又洞穿了她心中所想。
青鸞不語,卻忽而想起,之前端水進來的「侍婢」,自稱為屬下。她頓時明白過來他所謂「不養閒人」的意思,影衛對外是侍衛,在內亦是家僕。
看清這點,青鸞便也不造作,畢竟六貫錢月俸在那,多些差事也無可厚非。且從前在鳳儀宮和東宮,伺候起居她早做得順手。
青鸞取了梳子屈膝在寧晏禮身後,沉香和皂角的清香在鼻息下浮動,她眼底微微波動,深吸了口氣,把寧晏禮想像成李昭,拋卻雜念,緩緩將梳子插入烏髮。
「和親儀仗已經出城,現下你該說明如何分辨謝阮的身份了。」寧晏禮背對著她道。
「大人既在使臣隊伍里安排了人手,便請叫他們的日夜留意是否有翠鳥盤旋。」青鸞道。
「翠鳥?」
「淮南王府以此暗中傳信,只要在途中稍賣破綻,讓謝僕射發現長公主的問題,他定會與淮南王府聯絡,屆時拿他,人贓並獲,使團出了城,怎麼殺,怎麼審,都看大人的意思。」
寧晏禮想起淮南王府派人放火搶帳本的那晚,他於空中射下的,確是翠鳥,不禁生疑:「你怎知淮南王府以此傳信?」
青鸞早猜到他會問,便道:「屬下是從前在李慕凌口中套出的。」
寧晏禮微微偏過頭,一縷髮絲從青鸞手中滑下,青鸞剛要將之梳起,就聽他冷嘲道:「連這種事都說,他對你倒是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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