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裙女郎聞言一愣,臉上浮現一絲茫然。
「還有一事要問你。」他道,「這淮南苧麻所制的麻布,比起其他地方的麻布,價錢可是貴上許多?」
黃裙女郎沒想到他是要問這個,如實道:「回稟大人,粗麻的價錢都是一樣的。」
此言一出,寧晏禮眸光一沉,而他身旁的鴉青也跟著笑了笑,道:「這謝氏的生意做的倒是有趣。」
童讓也從中聽出了門道,不解道:「淮南距上京遠去八百餘里,賣著同樣的價錢,謝氏居然捨近求遠,還特要到淮南進苧麻,這是何意?」
黃裙女郎攥著金珠,眼神躲閃,「這……這其中原委妾身亦不知曉。」
「你只需要將你所知的實情說出,大人定會保你性命無虞。」鴉青看出她的心思,恫嚇道:「你若不說,不用等到謝氏,今日你就要活不成了。」
與此同時,童讓配合地將劍拔出一截,明晃晃的利刃倒映出黃裙女郎蒼白的臉,她實在害怕,終於道:「莊子上與郎君說過多次,這淮南苧麻做的料子在京中販賣不賺反虧,可是郎君堅持……咱們做下人的,也沒有辦法。」
「你們謝氏的郎君多了。」童讓道:「你說的是哪個郎君?」
「……」黃裙女郎猶豫片刻,才道:「自然是如今要接替主君當家的那位……」
寧晏禮眯起眼,「謝阮?」
謝司徒的侄子,朝中現任的尚書僕射。
鴉青揮手叫人將黃裙女郎帶了下去,轉而對寧晏禮道:「大人,謝氏素來不參與黨爭,這謝僕射又是個風流恣意的性子,不像是會與淮南王府有糾葛的人。」
謝阮此人雖一身才氣,但性情過於灑脫,平日只與陸羨等人一起喝酒賦詩,因謝璟無子,他才被迫接管謝氏,又不得不入朝為官。
前年宮中元日宴,他還曾醉酒失足掉進九龍池,為此惹出好大的笑話。
「不過,」鴉青話鋒又突然一轉,「大人,彼時那烏山郡丞於淮南王府暗中勾結,謝氏於烏山勢力極大,倒難說他們是否真對此一無所知。」
寧晏禮早就有此猜測,遂面露沉吟之色。
正待此時,一個黑甲士卒從門外匆匆而入,「大人!有急報!」
寧晏禮正盤算著謝氏與淮南王府的關係,連眼都沒抬,「何事?」
黑甲士卒雙手一伏,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大人,人——跟丟了……」
寧晏禮聽完一怔,驀地抬頭,寒聲問道:「在哪跟丟的?」
「剛一進東市,就,就跟丟了……」黑甲士卒囔道:「東宮女史買了個糖人,那糖人攤子人多,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寧晏禮吸了口氣,說不出話來。
鴉青無奈,指著那黑甲士卒道:「你們六個人,竟盯不住一個女郎?」
黑甲士卒不敢抬頭,委屈巴巴道:「那女史哪是一般女郎?她一路上走走逛逛,帶著我們在街上溜了一大圈,我們都不知是何時被她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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