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寧晏禮道:「直接傳信到宮裡給流螢,讓她叫錢福把此事稟報給陛下,待拿了陛下手諭,今晚就是把陳璋的皮扒下來,也沒人攔得住。」
「可大人,眼下這時辰……」鴉青遲疑道:「錢常侍若是把陛下生生叫醒,怕是會被陛下當場砍了。」
「叫流螢把那香斷了,陛下自然就醒了。」寧晏禮道:「另外,派人在各大宮門盯著,絕不能讓陳暨在明早宮門打開前把消息傳入長壽殿。」
私吞軍餉的帳本丟了,淮南王府和陳氏今夜註定無眠,必會想盡一切手段將帳本奪回,他要先將陳暨陳璋父子按住,才能專心招呼淮南王府派來的細作。
鴉青伏手道:「臣這就去辦。」
待他剛要退下,寧晏禮忽而抬頭道:「東閣那邊可有動靜?」
鴉青腳步一頓,回道:「暫時是拖住了。臣方才過去瞧著並無異常,女史剛用過膳,還叫人燒了水打算沐浴。」
「沐浴?」寧晏禮愣了愣。
今晚她竟還有此閒情逸緻?
見鴉青點了點頭,他將筆撂下,「你去之後,她可有什麼反應?」
「面上看著似乎沒什麼反應。」鴉青回道。
「她就沒問什麼?」寧晏禮皺起了眉。
「此事臣也覺得奇怪。」鴉青道:「按大人的吩咐,臣又在藥爐邊上熏了半刻才去,這藥又是前幾日女史來府上時大人用的,照理說她應該察覺得到。」
說著,他抬起袖子嗅了嗅,登時被藥味苦嗆得輕咳了兩聲。
「……」寧晏禮不說話了。
「大人……」鴉青見他臉色凝滯,小聲問道:「淮南王府的人以為大人又犯了頭痛的毛病,想必會趁機動手,可要往東閣那邊再派些人手過去?」
寧晏禮又拿起筆,「不必。」
「可是若女史不是淮南王府的人,被誤傷了怎麼辦?」鴉青道。
漆木案幾後,寧晏禮懸筆的手忽而頓住,腦海中不知怎的,竟又浮現出那張明艷的笑顏對他說:「這條路,敢問大人可能給我?」
上挑的鳳眸驟然一黯。
片刻後,他忽而冷笑一聲,「一個婢子而已,死了便替她收屍,也算是厚待了。」。
寧府東閣。
待慧兒出去後,青鸞迅速合上房門,將燈吹熄了兩盞,房中頓時暗下了半邊。
她將帳本收好,拿起花裙走入屏風之後。
指腹從浮光錦面上寸寸滑過,傳來細膩柔潤的觸感,她借著燈燭將花裙在案上鋪開,殷紅錦面在火光映照下閃出瑩潤的光澤。
確是上好的浮光錦,絲織緊湊,染色飽滿,表面看著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她猜錯了?
青鸞顰眉凝視著花裙,又反正看了看。
按陳暨所言,帳目的後半部分應藏在那小姑身上,可自己與她互換過衣裳,根本沒發現她身上帶了什麼。
若說真有,那便是這件花裙了。
不過,用浮光錦給花娘製衣,也確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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