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晏禮冷嗤一聲:「連死也不怕?」
「怕。」青鸞收拾情緒,抬眸迎上他視線,「但奴婢相信天道昭昭,因果不爽。上天公允,自會主持這善惡之報。」
寧晏禮看入她的眼中,說這話時,那雙常含媚態的眼眸竟與平日截然不同,帶著一絲銳利逼人的英氣,目光灼灼,叫人移不開視線。
「天道昭昭,因果不爽。」寧晏禮面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三千世界,善惡何其繁多,上天哪會將事情樁樁件件都擺得那般正。」
青鸞眸光一動。
寧晏禮這人,果然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般來說,在身子長成後還願承受那樣的痛苦入宮做宦官的,不是家中陡遭變故,就是實在窮途末路。
但以寧晏禮的心機手段來看,帶著這副皮囊,即便在宮外也定不會過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而且他在宮中得勢不過是這兩三年間,陸、霍這樣的世家卻對他鼎力相助,暗中又有那麼多奇人異士為他奔走賣命,甚至今日在仙樂樓時,她竟發現他手下還有江北雲都的巫族遺孤。
寧晏禮平日對人防備太深,可謂是滴水不漏,但今日自打見過謝辭之後,她便發現他心氣似乎並不像往時那般平穩,果然就被她抓住了這個空子。
不過,對他這種心思敏銳之人,探究不能貪圖一時,若將話題再引下去,恐怕就會被他察覺出她的意圖。
於是,青鸞將視線一斂,轉而呈起玉牌道:「大人,這玉牌縫隙處一時擦不乾淨,待奴婢回宮清洗好了,再去還給霍大人吧。」
寧晏禮垂眸看了那玉牌一眼,在她剛要將玉牌收回的時候,突然道:「擱這吧。」
青鸞愣了愣。
「你心機太重,日後離長玉遠些。」寧晏禮道:「長玉為人心性率直,免不了被你誆騙利用。」
一聽這話,青鸞差點樂了出來。
這話若是從旁人口中說出,她是無法分辨什麼,可被寧晏禮這樣的陰險狡詐之人說心機深重,她卻是半分也忍不下去。
「奴婢本事愚鈍之人,只是幾次與大人接觸下來,深得大人教誨,這才學聰明了些。」她暗中揶揄道。
「咳咳……」駕車的影衛聽到青鸞這話,被嗆得沒忍住咳了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敢和寧晏禮這般說話。
寧晏禮沉臉瞥他一眼,他大約感覺道背後的寒意,登時住嘴,不敢再出聲。
車駕行了一會兒,青鸞終於認出四周的道路,竟是去往寧府的方向,遂開口問道:「東陽門那邊已經做好了打點,大人為何不送奴婢回宮?」
寧晏禮嗤道:「難道你要穿著這身回宮?」
青鸞哽住。
「我已與太子傳話,說留你於府中對弈,你明日回宮便可。」寧晏禮道。
他果然是要趁今晚將那兩件差事的帳算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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