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能摻和進這趟差事,青鸞其實非常樂意。
一來可以拔除淮南王府一部分軍餉來源,二來她正好也想會會那位軍師,若幸而能將其除去,那李慕凌的野心便是想也難成。
但在明面上,她卻要表現出十二分的不情願,才會叫寧晏禮感覺到「兩件差事換兩條人命」,其實是他賺她虧。
因為她心裡還惦記著一件事,阿母留下的玉簪還在寧晏禮手中。
上次在寧府,她本想藉機要回,但又怕寧晏禮性情乖僻,她越是想要,恐怕他越會找些藉口囫圇過去。
遂她盤算著,莫不如等帳本到手,屆時再與他一併開出條件,拿回玉簪。
寧晏禮眸光一動不動地定在她的臉上。
面對她這副做小伏低的模樣,他經三日前淋過的大雨,已經有了十足的防備。
她若露出帶刺的底色還好,可一旦偽裝出乖順姿態,定是在心裡算計著什麼。
青鸞被他盯得難受,只得回頭掀開牛車側面的窗幔,作出向外張望的樣子。
牛車駛入朱雀大街,夜幕已至,華燈初上,整條長街酒肆樂坊林立,樓台錯落間,花窗倒映著觥籌人影,笙歌曼舞與男歡女笑交織在一起,宛如世間極樂。
她少有機會於夜裡出宮,上次從寧府回宮時心事重重,也無心東張西望,今日才發現,在這條街上,上京的夜晚與白日竟判若兩城。
因為只有入夜,那些供世家子弟消遣的酒肆樂坊才會開門迎客。
青鸞向外看時,寧晏禮注意到她的發冠上的冠笄是一隻銀簪。
「今日怎麼沒帶那支木簪?」他問。
「哪有世家郎君會帶木簪的?」青鸞撂下窗幔,回過頭道。
寧晏禮不置可否,餘光卻驀地發現她腰間的玉牌,上面赫然寫著一個「霍」字,不禁冷嗤一聲道:「怪不得昨日長玉說他玉牌遺失,原是遭了賊了。」
青鸞隨著他的視線低下頭,看向自己腰間的霍氏玉牌,坦然道:「替大人辦差,這些個東西還要自己準備,奴婢自然要費些心思。」
面對此番揶揄,寧晏禮想到自己懷中另外一塊霍氏玉牌,沒有說話。
銅鈴清鳴,牛車停在整條大街最為繁華的樓坊門前。
駕車的侍衛輕喚了一聲:「郎君,到了。」
青鸞掀開帷幔,抬頭看到仙樂樓的金字匾額。
與此同時,大敞的坊門中很快迎出數位花枝招展的女郎,托著甜蜜的長音,向牛車圍了上來,「郎君——」
一旁出入的恩客也不禁紛紛側目,「那是哪家的車駕?竟這般華麗。」
另一人瞧見車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霍氏本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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